他们茫然地在人世间兜兜转转。历经了死亡,重生,相遇,相知共勉还有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不曾想,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的竟还是那个曾经熟识却错过的对方。/p
重拾的缘分,实在难以再令他们放手。/p
“以后......你可是当真赖都赖不掉我了。”她隔着红纱,抬头对他歪了歪头后打趣地笑道。/p
他则定定凝望她罩在凤冠与红纱下,有着别样朦胧之美的丽颜。继而低垂下头笑着回应道:“那......便生生世世都赖着吧。在下,荣幸之至。”/p
难得见他疑似腼腆的表情掠过那张完美面容,白皙的脸似乎也被那红烛照得微微醺红。/p
不知不觉,这场在他们眼中起初随意降临又荒谬至极的婚礼,却被逐渐推上了正常的轨道。/p
玉夫人侧头再一勾手,两排丫鬟们和仆人们就将各自手中备好的一篮子樱花花瓣全像是泼水一般撒落在他们二人身上——/p
满室充盈着清馨的樱花香气,远比鞭炮齐鸣声更显得唯美与刻心。/p
这个国度的樱花,从始至终都在见证着他们走来。/p
“这就算完了吗?”白鹤童左右看了看后,发现在场的人全都将视线瞩目落到两个新人身上。根本无暇理会他,便就抖着一身金丝铠甲率先站起来问道。/p
那洒落的樱花里,一股子花粉味惹得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p
“礼成,便是两人结成秦晋之好。他们如今的确已是夫妻了。”高仲扭头看白鹤童不适地揉着鼻子,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将军与夫人交代过一切从简,只需要礼成即可。因而,也只能用樱花来替代炮竹了。”/p
白鹤童明了地点点头,却开始捂着有些饿得扁塌的肚子。/p
这凡间的成亲之日,竟然连口正经饭都很难吃上啊!/p
此时,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玉皓然与玉夫人面前。对他们肃穆地躬身先行了一个礼。/p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受墨儿一拜,承蒙二位厚爱。不弃墨儿在幕城坊间所流传的那些不堪身世,亦然将女儿琉璃嫁我为妻。望不计先前墨儿所做的无知之过,此生我定会与琉璃永不离弃。宠她,护她,必以真心待之,不负期许。”他撑着手礼未放下淡淡叙述着承诺,语气却异常坚定不移。/p
两声清晰的改口称谓,倒是让堂上两名战将高兴地险些站起来手舞足蹈,忘乎所以。/p
她侧耳听着他对爹娘所言的一番承诺,感觉身边的他和这一切真实当真得来不易。/p
他是被世间所舍弃与孤立的人。在这个凡世里,他就等同是一个异类存在着。世人质疑厌恶,同族摒弃介怀。如今能够给予她这一番承诺,终归是他卸下了心中所有防备与心结。/p
只要她在,或人或妖的身世他都已经全然不去过多计较了。/p
“以前的那些事,我们本就不明其真相。怎能全怪罪于你身上?如今琉璃重回人世。我们为人父母所求不多,但求你们二人能够好好地过日子便已经心安。”玉夫人上前按住凌羽墨的手拍了拍:“墨儿是琉璃喜欢至深的人。在我们眼中,你始终是我们最满意的女婿,从未变过。否则,那夜雁行故意偏见针对你。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呢?”/p
“玉雁行何时又针对过你?”玉儿随即询问他道:“他是不是又借故找茬了?”怪不得今日不见他踪影。/p
“没事。那孩子向来都这样风风火火的口无遮拦,其实性子并不坏。他自小就对你疼爱有加,或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只要别的姑娘家对他说几句甜言蜜语,温言软语的。他早就不记得之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了,过不了多久他呆腻了青楼自会回来。”玉皓然忙插过话截断女儿继续查问下去,生怕她知道他们已经察觉墨儿是妖的身世真相。大喜之日徒增不必要的担忧与烦恼。便又再转移话题地令提嘱咐:“待会儿你们俩就先留下,陪我和你娘喝酒。亲家尚未到府,此时大喜之日。墨儿你待会儿可要替你爹与岳父我多喝几杯才能离开!”/p
“爹爹,这个喝酒......就免了吧!他不会喝酒,也不胜酒力。当真要喝的话,不如就以茶代酒便好......”玉儿一听,还不等夫君反应过来就连忙先替他转口拒绝道。/p
好家伙,之前记得他说过在幕城曾因饮酒而第一次变异为妖魔之形造成不可挽回的混沌。现在爹娘似乎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是狐妖吧?若待会儿一个个一醉方休,待他显露原型之际可不把全府上下都吓得鸡飞狗跳不成?/p
要是当真这样免不了她再捅他几刀?大喜之日打打杀杀的这样真的好吗?/p
“哎呀!大喜之日,怎能不饮酒庆贺庆贺?喝茶多没劲啊!这可是你们俩的喜酒啊!原本不能在京城大摆三日三夜的宴席就已经够委屈你们俩了,再怎么不胜酒力,都要给我喝上几杯才能作罢。再说了......”玉皓然凑近他们两人之间,轻声告知:“这樱花酒本就清甜可口,淡如清泉。实属一壶清酒甘泉罢了,并非那些一喝就上头的烈酒。”/p
凌羽墨挑了挑眉。当真不上头吗?这酒的确不会立刻上头,但却是真正的温水煮青蛙,后劲十足。/p
他气定神闲地斜了她一眼,她心虚地则在红纱里干瞪眼地笑了笑。/p
玉夫人也提着两壶酒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开怀地对玉儿笑道:“没错,荆国京城里就当属这个樱花酒最是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