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的家,是烟雨庄的大户人家,就算是在如今的朝廷中,也称得上是显赫的家族。
其祖父,曾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朝中甚是低调,为人谦虚。太祖当年大封功臣时,他已悄然隐退。太祖感念其祖父的社稷军功,封其一等世袭公爵,并颁赐金书铁券。
到了她父亲这一代,也曾权倾朝野。其父承袭爵位,亦是朝中一品大员,曾官拜内阁大学士,出任吏部尚书等要职,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二叔为从三品,后升正二品龙虎将军,曾一度掌管京畿兵马,深受圣主信任。她四姑更是先帝所宠爱的皇妃。家族亲戚在朝中身居要职者甚多,其女眷也多与皇族结亲。
与显赫家世不符的是,萧家向来低调,家风甚严。
烟雨庄的百姓,只知他们家是大户之家,萧老爷是朝中大官,是这些年来,烟雨庄唯一由皇帝钦点的进士,曾经进过京城,做过大官,而为何他要告老还乡,隐居在家乡就不得而知。
当年萧老爷骑着高头大马,衣锦还乡的时候,曾一度轰动整个烟雨庄,至今烟雨庄的百姓还在盛传那时的情景。
萧老爷返乡后,花钱购置房屋、土地等田产,租给佃户耕种,更是置办许多产业。萧家在烟雨庄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历任县令到任,都要到萧府上拜会萧老爷。
萧老爷有两子四女,两个儿子早已成家立业,在朝廷及地方任职。大女儿和二女儿也都出嫁。四女儿还,唯有这三女儿甚是顽皮,总让他操心。只不过他心里反而更疼爱这三女儿。
这老三很像她母亲,不仅长相秀美,而且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琴棋书画,只要她喜欢,信手拈来。这一点像极了她的母亲。
她的生母,因生她时难产而亡,萧老爷每每想起这些,不禁发出叹气。原配夫人何氏一手带大,视为己出,甚至比亲生还要亲些。眼看这丫头越长越大,做父亲的反而担心起来。
萧老爷有时也会暗想,这丫头原来很文静的,在家中很是听话,为何如今越来越叛逆?更是跟一帮野孩子混在一起,有时,还偷偷跑出去,很晚才回家。
萧老爷想想,放下茶杯,背着手在客厅踱步,何氏走过来问道:“老爷还在为香儿生气吗?”
萧老爷还在思考着什么,似乎并未听到。半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没事,我在想,香儿整日里和哪些人瞎混一处。”
“哦,听丫鬟们,就是和村子里几个孩子在一起耍,也未作出过出格的事情来。听有个叫鱼儿的娃子,关系挺好的。就是县里有名的蓉娘绣庄,蓉娘家的娃子。”
“嗯。过几,我们去趟苏州府吧。”
“去苏州府做什么啊?”何氏问道。
“办些事情,让下人看好丫头。”
“哦,好的。老爷洗漱下睡吧,很晚了。”何氏道。
萧老爷和何氏边边走,朝着后院睡房走去,丫鬟们在前面掌灯照路。绕过亭台楼阁,经过花园池塘时,萧老爷停住了脚步。
此时月明风轻,萧老爷站在池塘边,抬头思考着什么。丫鬟们自然就停下脚步,在一旁恭候着。
何氏轻声问:“老爷,在想什么呢?”
萧老爷叹了一声气:“老爷我赋闲在家已有十余载,是不是该出去透透气?”
何氏顿时明白,萧老爷这些为何总是心不在焉的缘由。不禁锁紧了眉头,低声道:“老爷三思啊。难得这些年过得踏实,早年间在京师,我总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再当今……”
想什么,忽然话一转,接着道:“当今时局稳定,何不在家颐养年呢?”
萧老爷又是一声叹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况且,近期听闻……“
到此,萧老爷不再话。半晌,才接着:“老夫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仿佛坚定了信心一般,萧老爷和夫人走向内宅。
路上,经过香儿的房间,萧老爷抬头看了下,房间依然掌着灯,他没吭声,让丫鬟带路走。倒是何氏,让下人催促香儿早些睡下,随后和丫鬟回去了。
贴身丫鬟翠,早已给姐洗完脚,催促姐安睡。
香儿有些不耐烦,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却没睡意。
今玩了一,好开心啊,不知道以后还能出去玩不,看这架势,父亲不会让自己再出去疯了,香儿心里这样想着。
自从懂事以来,虽然母亲对自己像亲生女儿一样,可她总觉得有一些不一样,至于是什么,也不清楚。
她不喜欢整束缚在家里,每都要见那个老掉牙的老夫子,听他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好怀念和伙伴一起玩耍的时光。他们一起下河抓鱼,一起对付邻村的胖子,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还有鱼儿背着自己的情形。鱼儿以后要背着自己过门,想着这些,她嘴角上就流露着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
想着,想着,香儿进入了梦想。丫鬟给姐盖着被子,发现香儿嘴角还留着笑,偷偷地笑了起来。姐又在做美梦了。
翠拉下帷帐,躺在外面的床上就睡下了。
过了两日,香儿的父母,带着家眷去了苏州府。
这一日,香儿趁着家丁不注意,翻墙从后院溜出家里。临出门前,香儿让翠穿上自己的衣服,坐在书房里看书,从外面看,很似香儿在屋内读书,下人也不敢进屋查看。
虽然翠很怕老爷知道后责罚于她,但又架不住姐的哀求,只好听任她胡闹,只是反复嘱咐姐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