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黑风高,一大群黑影极为迅速地穿搜在禁军防守的换防空当之间,从一些营帐之中进进出出好多次,看起来颇有几分自家后院的意思。
呈鸟兽状四散而去的朝臣贵女中,在京郊猎场的第一夜都过得无比的惊悚,兵部尚书梁青书第二日早上发现自己枕头上站满了鲜血和地龙的尸体,因为地龙还没有死透竟然还在他的脸上蠕动,吓得他魂飞魄散直接向皇上请了操歇在帐中了。
而刑部的方尚书则是半夜同自己小妾乱来的时候被方夫人抓了个正着,撕打之下小妾被方夫人杀死,这个消息一时间令众人震惊不已。
然而众人以为最可能被报复的秦王侧妃则是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自然也排除了懿王挟怨报复的传闻。
翌日一早听到这些事情的温御史揉着睡眼惺忪迈出了自己的营帐,看热闹的人反被当做热闹来看,想制造风言风语的人却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温御史揉了揉脸颊,摇着头朝自家孙女的营帐走去,还是若悠这个丫头有眼光,交的朋友都是这般有魄力的,真真是不错!
温若悠温婉安静地立在书桌前写字,专心致志地连温御史进来她都不曾听见。
“若悠的字最近颇有长进!”温御史看着桌上晾干真的自己夸赞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嫡孙女是个性子清高的,又因为自己的夫人过世耽搁了她的婚事,如今已经十六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若悠闻声抬起头来惊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随即嘟着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一次爷爷又要孙女给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将父亲的琉璃盏偷过来,还是将二叔的翡翠烟斗骗来?”
温若悠毫不客气的戳穿温御史老顽童的形象,倒让他一下子脸上讪讪地,颇有几分不自在的红晕,“咳咳!有你这么说自己爷爷的孙女吗?”
温若悠提笔写完最后一句,随后挂在线绳上才笑眯眯的道:“若是爷爷想让我在今晚表演才艺的话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嫁入宫门孤老终生。”
温御史见温若悠颇为不满的语气和她淡然的神色,摇了摇头道:“爷爷不逼迫你嫁人,是有别的事情跟你说来着。”
温御史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神秘,“爷爷听你母亲提起过南宫家的嫡女南宫墨雪,如今她已经是清灵公主了,爷爷是想你应该很想见她才对,所以特地过来同你说若是想去见她的话便去吧,你爹爹那边有我给你担待着。”
温若悠一想到自己那个冥顽不灵的爹脸色就白了三分,自从家里的贵妾进门之后,爹爹同娘亲的关系越来越差,直到半年前娘亲身体里发现被人下毒之时,爷爷查出来是贵妾的作为,可爹爹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还想替她开脱,爷爷一气之下将那个女人赶出了家门,可如今那个女人仍旧是爹爹的外室……
“爷爷,爹爹若是问起我为何去同将军府攀关系,您便说因为半年前雪儿救了母亲一命,如今她大病初愈我去看看是应该的。”
温若悠冲温御史一笑,披上灰色的大氅转身朝着将军府的营帐方向去了,她深知温府在如今风雨欲来的京陵想要存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被迫站队,若是他们再不表态的话,御史府只怕是挨不过明年的春天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日的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温若悠身后带着两名侍卫垂着头向前走,没看到岔路口处过来的百里连安夫妇。
“回神了!”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温若悠吓了一跳,她一抬头便看到秦淑月跳到温若悠面前,眼中闪着笑意还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秦姐姐,你这会儿过来莫非也是去找雪儿吗?”温若悠的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清新可人,如同夏日里的铃兰,安静而静谧。
“你这个鬼丫头,就你猜得准!算起来咱们姐妹也有小半年没见了,今日定要好好地聊个开心!”
秦淑月伸手拉住温若悠往前走,被甩在一旁的百里连安笑着摇了摇头,都已经成亲的人了还是这般如孩子长不大!
“百里兄真是好福气,嫂夫人这么活泼,想必百里兄每日都过得十分开心。”
三人身后响起寒澈的玩笑声,秦淑月转身一脸佯怒的瞪了寒澈一眼,而百里连安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寒兄说的极是,自从我娶了你嫂子之后,每日都过得无比欢乐,此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到他昂着别人的面这么夸自己,秦淑月再怎么脸皮厚也抵挡不住了,面上咻然一红,顿时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红透了半边脸,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噗嗤!”温若悠也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随机招来了秦淑月的一记瞪眼。
“若悠,你这丫头也敢取笑我?看我今日不把你给嫁了?”秦淑月一时嘴快,直接转头看向寒澈挑衅的说道。
正在她们身后说笑的百里连安和寒澈都是一怔,瞬间安静了下来,而温若悠则是惊呆了一般看着秦淑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替自己辩解。
“嫂夫人要将温姑娘嫁给谁?温御史家的千金可不是谁都能娶的。”寒澈见秦淑月看着自己,爽朗地笑出了声。
他是南方郡县依靠科举考试才做官的寒门子弟,哪怕他从未对自己的出身有过半分的不满,在世人看来他们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