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走夜路,邹春丽的胆量已经练出来了。/p
她心里想着金二糖,有动力,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嫌自己的腿太短了,不能一步就跨到卫生室里去。/p
邹春丽一边走着,还在一边四处张望,她想象着金二糖突然跑出来抱住自己,然后就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到卫生室里去。/p
平时并没有感觉到卫生室的路有多远,可邹春丽现在感到这路好远。/p
好不容易走到村卫生室门前,邹春丽四处看了又看,没看到什么人,她打开门走了进去。/p
关上门,有意没有锁,她想让金二糖推门就直接走进来。/p
也没有开灯,不想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想营造只有两个人的世界。/p
邹春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里面,脑子里全是金二糖。/p
想到早晨还在金二糖的家里,还跟难舍难分,今天晚上就不能再去了。/p
想到金二糖用一只手抱着自己,让自己坐在他的膝盖上,自己给他夹菜……/p
想到和他对视,他的眼睛亮亮的,瞳仁能映出自己的头像。/p
想到他像牯牛一样有使不完的力气……/p
邹春丽又想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p
金二糖的朋友边志军开着小轿车停在了村卫生室门前了,师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p
作为徒弟,邹春丽迎了出来,还跟坐在车里的师娘打了招呼。/p
不用说,邹春丽见到了金二糖的前女友卓雨寒,两人还对视了那么一瞬间。/p
的确,卓雨寒长得很漂亮,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大又亮……关键是很有气质,有内涵……/p
让邹春丽显得被动的是,卓雨寒还主动朝她笑了笑,那样子好自然,好从容,显得多么的不卑不亢,不矜不伐……/p
车子开走后,师父留在了卫生室里。/p
因为没有病人,金德厚跟邹春丽拉了好一会儿家常。/p
看得出来,师父动了真情感,可邹春丽的脑子在看到卓雨寒那一瞬就成空白了,师父说的话,她基本上都没有听进去。/p
只知道师父说了许多关于金二糖和卓雨寒的事情,当然是他们两人是如何曾经相爱过,还让卓雨寒怀上孩子了。/p
说到后来,师父还说,不管怎么样,邹春丽还是他的徒弟。/p
还说邹春丽是当医生的料,师父要用心教她,还要让她到县卫校读书……/p
师父的用意很明显,是要自己离开金二糖。/p
金二糖听了师父的一番话,她心里很难受,想忍住不哭,可怎么也忍不住。/p
后来还是躲在里面里哭了。/p
师父很同情邹春丽,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上班。/p
回到家里,邹春丽硬是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半天,也想了好多梳理这种比乱麻还要乱的难题的办法,可一个办法也没有作用……/p
邹春丽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着,静静地等待金二糖的到来,她想看看他的态度。/p
坐在卫生室里,邹春丽闻到了一股消毒液和糖水的味儿。说实话,她非常喜欢闻这种味儿,不时吸一吸鼻子。/p
外面的土路上,不时有自行车、拖拉机走过。/p
有时也有人说着话从卫生室门前走过。/p
邹春丽坐了一会儿,有点坐不住了,她走进里面屋里,躺在了小床上。/p
虽然眼睛闭着,可她并没有入睡。/p
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p
不知过了多久,邹春丽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很快又有关门锁门的声音,接着就是走得很慢的脚步声。/p
仍然没有开灯,可邹春丽看黑影的样子就知道是金二糖。/p
金二糖站在床前,小声问:“邹春丽,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p
邹春丽坐了起来,小声说:“我爸跟我一说,我就来了。呜呜,你怎么才来呢?”/p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拼命地亲吻起来。/p
金二糖眼睛里还没有干,他说话还带有哭腔。/p
他说:“我在堤坡上躺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你在这儿等得很着急是吧?”/p
邹春丽小声说:“我听我爸说你没有回家,我就想去找你。”/p
金二糖抱紧邹春丽,在她的耳边说:“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在一起。邹春丽,你就在这儿陪我好不?”/p
邹春丽当然同意,她连连点头。/p
金二糖摇着头说:“我低估卓雨寒了,没想到她到我家里了。她鸠占鹊巢,弄得我有家不能归了。”/p
他说着就哭了起来。/p
男子有泪不轻弹,金二糖哭得伤心得很。/p
邹春丽也哭了。/p
她哭着说:“是的,她来了。我看到过她,还和她对视过,她还朝我笑了笑……”想到师父,想到师父的话,她又说,“呜呜,二糖,不回家也不是一个办法呀!”/p
金二糖突然大声说:“要不,我们两人离开这时吧,我们到大城市打工去。我们两人在一起生活,就跟夫妻那样过日子。我不在家,我不相信她还在我家里呆一辈子!”/p
邹春丽摇着头说:“你不要你的工作了?还有,我不学医了?呜呜,我想当医生哩!再说,我们什么技术也没有,你不会是想到餐馆里给人家洗碗去吧?”/p
金二糖不吭声了,但仍然抱紧邹春丽不松手。/p
他想到自己跟王瞎子学过按摩,对催乳、痛经的治疗很拿手,可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