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芫看了看那张和秦寐语十分肖似,几乎可以假乱真的脸,垂睫道:“你不是她。”
再是相似,再刻意模仿到一模一样,终究不是她。
萧千夜很是挫败,她闷声道:“我就知道撑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一打照面就被拆穿了。既然这样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她捏着黑色披风的带子,往四周看了看,一脸的嫌弃,“这里哪是人待的地方啊,我来呢,就是想带你出去。你是清濯真人啊,我不想你待在这里。你要查幕后之人,我可以陪你去,天南海北,酷夏寒暑,我不怕吃苦的,就是不想看你在这里受苦。”
萧千夜说的这些话带着几分孩子气,楚卿芫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
秦寐语除去沉睡的时间,年龄应该和现在的萧千夜相差不大。相较萧千夜的纯真无邪,秦寐语一生太过沉重。
想到这里,楚卿芫的心很疼。
她的过往,她已经对他全盘托出,越是看得清,他越是为她那些过往里面的沉重和苦涩而难过。
阿芄,我舍不得你受苦。可,到底还是让你在我手里受苦了……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楚卿芫心头沉重无比。即使当年在郓起道人手底下那般艰难的熬日子,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阿夜,回去吧,别让你阿爹担心。”楚卿芫疲惫地挥挥手说道,“大人的事,你不需要掺和进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萧千夜听他这般说,心里不痛快,嘟着嘴道,“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看,什么事都不和我说,那我就做一次小孩子绝对不可能会做的事给你们看看!”
说完,她的手一挥。
一道白色的烟雾迎面而来,楚卿芫立即屏息。
可惜的是,已经晚了。
好多年没有着过旁人的道,身子一软,人就倒了下去,楚卿芫有些不能接受地闭上眼睛,反思自己为何放松戒备。
萧千夜也没想到自己会一击得手,见楚卿芫身子一软,倒在床榻之上,她满脸的欣喜:“哎呀,这个小玩意还真的管用啊!”
中了招的楚卿芫:“……”
不是什么多厉害的药,也就是令人四肢无力。
可怜楚卿芫现在身上没有半点灵力,中了这最次等的迷和谐烟,仍旧半点办法也没有。
萧千夜高兴地上前扶起楚卿芫,驾着他往外走:“清濯真人,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阿爹怕那些坏蛋,我可不怕,我已经佩剑了,可以保护你的。”
楚卿芫的个头很高,这段时间人瘦了一些,可萧千夜想把人带走,还是很费力气的。还没有出不恨苦地,她不敢使用灵力,免得自己阿爹到时候循着灵力的痕迹一抓一个准。
“知道你不喜欢和旁人接触,我就不把脸上的易容去掉了,最起码你看到的是秦姑娘的脸,心里会好受一些……”萧千夜架着人边找着路走,边小声说着,“清濯真人,其实你看仔细点就会发现,我比秦姑娘长得还好看。她脾气和我差不多,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是明着坏,她可是蔫坏啊。当年,吃了我给你买的点心,还把我给逗哭了……”
光顾着说话,没有留意脚下,萧千夜一个踉跄,被脚底下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一个藤曼绊了个结结实实。
“萧千夜!”楚卿芫在自己第三次被摔在地上的时候,终于是耐不住,“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你带我离开冰火狱潭,只会坐实那些扣在我身上莫须有的罪名,你知道吗?”
忙将人扶起来,听他这样说,萧千夜一愣,随即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了再说,找回证据回来砸他们脸上就是了。”
“萧千夜!”
楚卿芫的声音太有威慑性了,萧千夜手一抖,差点又把人给摔回去,于是,她很利索地抬手拍了一下:“清濯真人,你委屈一下,出了不恨苦地,我再给你解开啊。”
无法再开口的楚卿芫无奈地合上眼睛。
萧千夜抽空看了一眼楚卿芫,以为他在难过,于是小声说道:“清濯真人,你别伤心啊,我知道你喜欢秦姑娘,我现在带你去茭草池把她也给偷出来。”
楚卿芫:“……”
孩子是好孩子,可这脑子……
萧千夜连扶带抱把楚卿芫往晓风残月居领,走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到了茭草池,萧千夜终于是累得气喘吁吁,再也撑不住了。把人放下,歇了好一会,她才有力气,起身要去拿浮在阵中的秦寐语魂魄。
她的手刚一触到,那缕魂魄就化作一缕烟雾,钻入楚卿芫脖颈的玉佩之中。
萧千夜疑惑地瞧着:“咦?她不是死了么?倒比活着的时候跑得还快……”
不管如何,到底是目的达到了。
上前扶起楚卿芫,萧千夜安抚地说道:“好了,秦姑娘我也给你找到了,如今你再无后顾之忧了吧。”
无法说话的楚卿芫早就听到有人靠近,奈何修为不怎么样的萧千夜丝毫未曾察觉。
一道剑光拂过,萧千夜脖颈处一凉,只得向后躲开,这一闪避,身侧的楚卿芫就被一股力道夺了去。
黑色的身影从旁边的假山后闪出来,是一身黑衣的秦思芄。
看清萧千夜的面容,她大吃一惊,立即转身看向阵中,见阵中空无一物,顿时更是诧异。
“秦思芄!你还有脸回不恨苦地!”看清来人,萧千夜气恼地拔出剑来,“深更半夜私上不恨苦地,还背后偷袭,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