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刚蒙蒙亮的时候,邑惊尘从床上一坐而起,用手拍了拍上铺的板子,叫道:“向波,向波。”
向波睡得正香,听到他叫魂似的声音烦躁不已,翻了个身,以此表示自己不想搭理他。可邑惊尘偏偏不识趣,跳下床,一手扒着向波的床沿,一手去推他:“醒醒,醒醒啊!”
都这样了,向波想装也装不下去了,只得翻身,愤怒地瞪着他:“你干嘛?”
邑惊尘:“我做了个梦,梦见颜溪从山上摔下来了。万丈悬崖啊,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向波万分恼火:“你把我吵醒,就为了这个?邑总,人周扒皮半夜鸡叫也是出于公心,让帮工起来干活的。你倒好,还没亮把我叫醒,就因为你做了个梦?”
邑惊尘皱着眉:“你不是经常研究玄学吗,你给我这梦表示什么呀?”
向波:“梦是人心底的折射,明你潜意识里希望颜溪死!”
“怎么可能!”邑惊尘愤怒了,就算吵了他睡觉,也不应该这样曲解他的梦啊,更不应该咒颜溪!他一把掀开了向波的被子,“起来,跟我上山!”
“什么?”向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邑惊尘:“咱们赶在他们前面上山。卧龙山又不是他们班的,凭什么他们能去,我们就不能去?”
“可是我们去干什么呀?”
“去看看风景啊,你就不想爬爬山,感受一下一览众山的感觉。”
向波:“不想,我就想好好睡个觉。”
邑惊尘坏坏地一笑:“陪我上山,工资照发哦!”
向波问:“待在家里睡觉呢?”
“那就算旷工一。”
向波呲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
邑惊尘拿了背包,出去到早点摊前买了六个包子,给了向波两个,自己吃两个。
向波问:“还有两个给谁?”
“废话,当然是给颜溪了。”
“她不会要的,不如给我吧?”
“等她不要了,再给你。”
向波忍不住吐槽:“你这也未免太重那个轻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啊?”
“你自己体会。”
向波气呼呼地走在前面,走了有十几步,不见邑惊尘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一看,他站在一家水果店门口。
他不得不走到他面前:“你走不走啊。不是好了,要赶在他们前面爬上卧龙山的吗?”
邑惊尘:“我敢打赌,颜溪肯定不会把我昨买的水果带上山。我得买一点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向波:“水果店这时候不会开门的。”
邑惊尘:“我知道。不过这家店的老板七点要送女儿上学,咱们等等。”
“再等,就不能赶在颜溪他们前面了。”
“放心,他们一个班,浩浩荡荡那么一大群人,快不聊。”
果然不出邑惊尘所料,七点的时候水果店的门开了,一个先出来。老板推着他的自行车跟在后面。邑惊尘上去和老板,他要买点水果。因为是老生意,老板一口答应,给邑惊尘称了水果,然后才送女儿上学。
向波看着邑惊尘抱着水果喜滋滋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有时候我真是想不通,你是找了个女朋友,还是女儿?从头到脚,几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呵护备至,万一有一她习以为常怎么办?”
邑惊尘:“颜溪是个要强的人,自己再难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我当然只能替她多想一点,什么都想在前头,做好了,她也不好推迟了。”
向波:“你真相信她高考之后会和你在一起?万一,我万一,她将来上了大学,见的人多了,看不上你了怎么办?那你现在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少。我们村就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青梅竹马,后来男的考上了大学,女的没考上。男的家里穷,供不起他上大学,女的就到城市打工,挣钱供男的上完了大学。结果你猜怎么着?男的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干部子女,两人恋爱了。他花着初恋的钱和现任谈着恋爱,直到大学毕业,他和现任确定了关系,分到了不错的单位,然后把一摞钱堆在初恋的面前,这些年只是把她当同学,钱还给她,他们就两清了。初恋一时没想开,跳河自尽了。”
邑惊尘看着向波,无法确定他的是真还是假,问道:“那女的死了?”
向波:“没有,被人救起来了。不过至此之后被村里人成是花痴,村里没法呆了,她一个人去了城里打工,从此再没回来。”
邑惊尘:“她是个痴情的女子,但未免太想不开了,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去死,实在不值得。”
向波:“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话总是轻松。如果是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得到的是这样结果,你能想得开?”
邑惊尘:“颜溪不会干这种事情。”
“我万一,万一呢?”
邑惊尘想了想,:“那就明我们缘分尽了,如果她觉得离开我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尊重她的。爱她是我自己的选择,对还是错,都应该由我自己承担。”
向波轻轻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啊,你还是情圣。回去我就到铁匠铺给你打一块奖牌挂在你胸前。”
邑惊尘知道向波在取笑他,不过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我们镇上就有一个铁匠,手艺特别好,跟我爷爷还是好朋友。我们家的锄头镰刀铲子什么的,都是他打的。我们村好多人都托我爷爷找他打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