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惊尘回到家中,看到邑天天一个人蹲在地上,一双手放在膝盖上,聚精会神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p
他走过去,蹲到儿子身旁:“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p
邑天天说:“我在看蚂蚁。”/p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p
“爸爸,你知道法布尔吗?”/p
邑惊尘说:“知道,一个昆虫学家,他写了一本书叫《昆虫记》。”/p
邑天天歪头看着他:“你能给我买一本他的书吗?我们老师让我们观察一种昆虫。”/p
“所以,你现在是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p
“是啊!”邑天天叹了口气,“可惜我在这儿观察了半天,也没观察出什么来。”/p
“你看看这些蚂蚁,他们往那儿爬?”/p
邑天天看着地上的蚂蚁,顺着蚂蚁爬行的路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蚁穴。他激动地叫了起来:“它们在往自己的家走,我找到它们的家了。”/p
说着他拿起边上一块石头,要去堵那个蚁穴。/p
邑惊尘问:“你想干什么?”/p
邑天天说:“我想给它们做一扇大门。”/p
“你把这么大一块石头做大门,它们要出来的时候能打得开吗?”/p
邑天天想了想,扔掉了石头。/p
父子俩蹲在地上,盯着那个蚁穴看了半天,看这架势是想向法布尔看齐了。/p
阿姨几次出来通知吃晚饭,两人都没听见,依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p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淑芬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父子俩还蹲在那里,笑道:“你们父子俩,看蚂蚁能看饱了,饭不吃了?”/p
她走过来,一把拉起邑天天的手:“走了,吃饭了!”/p
邑惊尘这才站起身,只觉得双脚发麻,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腿上爬。他用力跺了跺脚,想把这股麻劲赶走。/p
王淑芬回头看着他:“腿发麻了吧?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看个蚂蚁还能看半天!”/p
邑天天说:“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p
“是是是,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你最听老师的话了。”王淑芬笑着,因为颜溪的离开,觉得女儿的威胁已经完全解除,她心情格外舒畅,“你们老师也真是的,不教拼音不教算术,居然叫你们回来看蚂蚁?”/p
她牵着邑天天的手到了餐厅,刚要把他抱到座位上去,却听到周舟叫了起来:“手还没洗,就想吃饭了!”/p
王淑芬和邑天天相识一笑,然后跑到洗手间去洗手去了。/p
邑惊尘坐在上首,王淑芬和周舟相对而坐,邑天天坐在王淑芬旁边。/p
“爸爸呢,没有一起来?”邑惊尘随口问了一句。/p
王淑芬说:“一早自己就煮了一碗面,吃了跳广场舞去了。估计那边有哪个老太太在勾他的魂,每天准时准点,几乎雷打不动。”/p
周舟说:“你也可以去跳啊。”/p
“我不去,都一把年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扭来扭去的,丢死人了!”/p
周舟说:“这也是一种锻炼啊。每天跳一跳,对身体有好处。”/p
“要锻炼身体,干什么不好?帮着我做点家务,不比跳一个钟头的广场舞强?”王淑芬不依不饶,“实在不行,自己在家里拿根跳绳,也锻炼了。还非得跑到外面去?我看他就是心野了!”/p
周舟打趣道:“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p
王淑芬冷哼一声:“我吃醋?怎么可能?他要真有本事另外找一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跟个甩手掌柜一般,吃穿都得我伺候。谁愿意来当他的使唤丫鬟,让她来好了,我才不稀罕呢!”/p
周舟笑而不语,她能听出来,母亲确实在生父亲的气。感觉父亲跟上了某种潮流,却把母亲抛在了身后。这像一种背叛,夫妻本来应该共进退的,可现在显然两人的步调已经不一致了。/p
邑天天突然说:“爸爸,吃完饭,我可以给喜乐打个电话吗?”/p
邑惊尘问:“你知道喜乐家的电话好吗?”/p
邑天天摇了摇头。/p
邑惊尘说:“你不知道电话号码,怎么给喜乐打电话呢?”/p
“可喜乐说,我可以给她打电话的。”/p
周舟说:“傻小子,人家在逗你玩呢!她说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为什么不给你电话号码?人家客气客气,你还真当福气了!”/p
邑惊尘瞥了周舟一眼,周舟立马没了声音,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p
邑惊尘对邑天天说:“你想跟喜乐说什么?我明天去问问向谢叔叔,说不定他知道喜乐的电话。”/p
邑天天说:“其实也不是我想和喜乐说什么,是金球想给喜乐打电话。”/p
“金球怎么了?”/p
周舟看向邑惊尘,感觉总算找到了话题:“你不知道吗?金家这两天闹得可凶了,吴婶认识了一个老头,两人想做个老来伴,王凤萍和金文辉不同意。”/p
王淑芬说:“要我说这俩孩子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哪管得着?吴玉珍一个人在家带着个孙子,孙子一上学,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确实怪可怜的,找个人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现在俩人这么一闹,不给他们带孩子了,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自己?”/p
周舟说:“这两天金文辉天天把金球从长平送到清泉来,这么远的路,又要接又要送的,确实很麻烦。听说正在给金球办转学手续。”/p
邑天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