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镇长专门把邑惊尘叫了去,问他关于厂房出租的事情。他以为那些谣言也不过是在闲来无事的长舌妇之间传传而已,真没想到都劳动镇长大人亲自过问了。现在的惊喜,一年的流水少说也有百来亿,那么多的大生意都不见他们过问,对一间小厂房,十几万的生意倒分外热心。/p
“听说你把原来清泉服装厂的那块地低价租给了颜溪?”镇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p
“这种说法不准确。惜颜现在是惊喜旗下的一个品牌,厂房是无偿提供,但惜颜每年会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出来,上交惊喜。这些合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徐镇长要是不放心,我让人把合同带过来,让你瞧瞧。”/p
“不用。惊喜交到你手里,我是放一百个心的。只是,最近镇上的一些流言实在传得有些不像话,说你假公济私,把那么大厂的房送给了颜溪。我知道,你是心怀坦荡的,但人言可畏啊!”他拍了拍邑惊尘的肩膀,“你现在代表的可是我们整个清泉镇,你看来清泉的领导,我这镇长可以不见,你却是非见不可的。如果让那些流言传到外人耳朵,不仅对你有影响,对我们整个清泉镇都有很大的影响啊!”/p
邑惊尘心想,知道是流言,还专门把他叫来说着这样一番话,恐怕他自己心里也当了真。他淡淡一笑:“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嘴长在他们身上,难道还让我一个一个去捂他们的嘴不成?我做生意,看得是利益。没错,我和颜溪曾今是恋爱过,正因为有那么一段过往,所以我才了解她,了解她的才华。我相信她能把惜颜办好,给惊喜创造利润。这是我和她合作的唯一初衷,和我们的感情没有一点关系。”/p
“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徐镇长满脸堆笑地说,“只是作为掌舵人,听到不同的声音,觉得有责任给你提个醒。毕竟,在你之前的吴厂长,刘厂长,也都是干得不错的。但最后都栽在了私人作风问题上。”/p
“谢谢徐镇长的提醒,但我自认为问心无愧,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公司里还有一堆的事情。”/p
他没等徐镇长开口就离开了徐镇长的办公室。留徐镇长一个人站在那儿,手里还端着只茶杯,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p
人人都说,整个清泉,只知道他邑惊尘,不知道他徐镇长,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他邑惊尘还真觉得自己能凌驾在他这个镇长之上了?他一个镇长,陪着笑脸,好心好意提醒他注意言行,他这是什么态度,也太目中无人了吧!/p
谢炜看邑惊尘板着脸进了办公室,拿着文件跟了进来,走到窗前看了看:“今天明明艳阳高照,怎么这屋子里阴云密布的?”/p
“你有事情?”/p
“橙子味的惊喜,马上要上生产线了,向你报个喜。”/p
“就这样?”/p
“咱们关于惊喜的私有化企划,被镇里退回来了。”/p
邑惊尘倒也不意外,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份关于公转私的企划了,改了又改,但都毫无例外地被驳回了。/p
“这次是什么理由,觉得出价太低?”/p
谢炜说:“这事情一开始就不是钱的问题。按他们的逻辑,无论我们出多少价钱,那都是拿左手的钱给到右手,换句话说,卖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卖给我们。”/p
“一群小肚鸡肠的家伙!”邑惊尘骂了一句。/p
谢炜听出语气不对,以前被拒,他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能打起精神,召集人员研究新方案。今天倒好,直接开骂了。/p
“你,刚刚去哪了?”/p
“镇里。”/p
“徐镇长找的你?是为了这事吗?”/p
邑惊尘说:“为了服装厂厂房的事情。”/p
谢炜马上明白了,拉了椅子坐了下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得担心一点。”/p
“我担心什么,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担心的?”/p
谢炜说:“我觉得这两年,你风头太劲,显然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了。就拿惊喜私有化这件事情来说,现在多少乡镇企业都在走私有化,这是大势所趋,咱们的方案改了又改,可镇里就是不同意,为什么?”/p
邑惊尘沉默不语。/p
谢炜说:“惊尘,我觉得惊喜私有化是必然的,但最后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却不一定。咱们得早做打算。”/p
“他不卖给我们,能卖给谁?”邑惊尘觉得谢炜的担心是多余的,镇里头那帮人,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摆摆官老爷的威风而已,“你想想当初第一罐惊喜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你当初可口口声声说,那是你的心血,和你的儿子没什么两样。你难道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喊别人做爹?”/p
“我当然舍不得。”谢炜说,“我的意思是,反正配方在我手里。咱们出去自己干,说不定能创造出另一个惊喜来。”/p
邑惊尘摇头:“出去自己干,能生产出同样的饮料,可却不能叫惊喜。这个牌子是属于镇里的,只要他们不卖,我们就没资格叫惊喜。”/p
谢炜说:“不过是个名字而已。”/p
邑惊尘怅然:“可我除了这个名字,还拥有什么?”/p
谢炜心里也是一阵刺痛,想到当初他们在烈日下收拾那个破旧的厂房,想名字,如今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想,她也会理解的。”/p
邑惊尘说:“当初我决定接手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