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炜在门口碰到邑惊尘,看他头顶着乌云从车上下来。他走到他面前,打趣道:“这大清早怎么回事,顶着一片乌云就来上班了?”/p
邑惊没好气道:“今天不忙?”/p
“我就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确实不忙。”/p
“正好,步行街工程今天奠基典礼,你去吧。”/p
“我不去。这不是我管辖范围,我不能越俎代庖。”/p
两人走进大厦,周围人和他们打招呼,一个个眼神闪躲,怀揣着什么秘密一般。/p
进了电梯,谢炜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p
邑惊尘纠正他:“不是看你,是看我。”/p
“是吗?”谢炜打量着邑惊尘,“你又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了?”/p
“你想知道?”/p
谢炜点了点头。/p
邑惊尘说:“你去问他们啊,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p
谢炜当然不会去打听,他又不是八卦协会的。但无奈关于邑总的话题太为人津津乐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完整复述了一遍。/p
惊喜有给高层准备了专门的餐厅,谢炜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上那儿去吃,原因就是去哪儿吃饭失去了与民同乐的机会。在食堂他可以听到许多八卦,还可以体察民情。/p
吃了饭,他就去找了邑惊尘,非常诚恳地说:“依我看,你这婚暂时还是别离了吧。”/p
邑惊尘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道他在嘲笑什么:“听到了?”/p
谢炜点了点头:“说得挺难听的。”/p
“怎么说?”/p
“倒没人说你,都在骂颜溪。他们都觉得是颜溪不甘寂寞,勾引了你。”/p
邑惊尘将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扔在了地上,一瞬间,纸张飞扬,谢炜吓了一跳:“喂,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冲我扔东西,我很无辜唉!”/p
邑惊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在这里他可以看到清泉镇的全貌,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笑看风云了,结果自己还是被风云裹挟着。能看到小镇的全貌又怎么样,难道能看清那些人心吗?有时候他真觉得那些人根本就不配生活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努力把清泉镇建设得更好,难道是为了让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诋毁他,诋毁颜溪的吗?/p
谢炜很同情邑惊尘,他和颜溪的感情他是一路看过来的,俩人走到这一步,想分清楚谁对谁错,似乎很难。也许错就错在,局中四人,各自的执念太深。杨帆好了,算解脱了。而剩下的邑惊尘、颜溪和周舟应该怎么办呢?谁也给不了一个正确答案。/p
他看着邑惊尘的背影,明明是意气风发,要风得风的一个人,看这背影却莫名有些悲凉。他叹了口气:“现在不是你离婚的最好时机,你还是在等等看吧。事情缓下来,也许就能找到出路了。”/p
出路?邑惊尘的心紧紧一抽,他何尝有过出路?爱情也好,婚姻也好,似乎都由不得自己。明明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可就在自己私生活中,却如此无力。/p
他拿了外套,扔下一句“我出去走走”,离开了办公室。/p
谢炜看着他的背影,只能叹气。/p
邑惊尘开着车漫步目的地在镇上转悠,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开着开着,就到了小河边,刚一下车,就看到坐在柳树下休息椅上的颜溪。如果往日,他就过去了,可想到昨日的种种,脚步停住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也许你确实应该离她远一点。”/p
正准备上车离开,却发现颜溪扭头,已经看见了他。她起身,朝他走了过来。/p
他苦笑了一下,说:“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本想去看看——”/p
“你这样子,好像我们真的一个是西门庆一个是潘金莲似的。”颜溪说,“问心无愧就好,何必解释这么多呢!”/p
“我是没想到,会把你推到那种糟糕的境地。”他沮丧地说,“我知道镇上有关于我们的谣言,可不知道他们会传得这么难听。”/p
颜溪轻描淡写地一笑:“难听都听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无所谓了。昨天的事情,替我谢谢周舟。”/p
“谁知道她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呢?”提到周舟,邑惊尘又是一脸愁容。周舟要像以前那样和他闹还好些,如今她表现得如此深明大义,倒叫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明明知道她别有用心,深明大义也不一定是真的,可如果自己一意孤行,所有人都只会认定他无情无义,说不定又将所有罪责按在了颜溪身上。/p
颜溪问道:“你真要离婚?”/p
邑惊尘说:“原本我觉得既然如此不幸福,分开是一件好事。”/p
“现在呢?”/p
他看了眼颜溪,很想从她的表情看穿她的内心,想知道她心里是否还有自己。可是她脸上云淡风轻,什么也看不出来。也许这样也好,像多年的老朋友,聊聊彼此的境况。在这个小镇上,他能说话的人,还真不多。/p
他说:“昨天,邑天天问了我一句话,对我触动挺大的。他问我,我们是不是因为相爱才生下他的?我一直觉得在这段婚姻中我没有亏欠她什么,当初是她以死相逼才结了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应该有心理准备。可就在那一刹那,我发现我并没自己想得这样无辜,至少在邑天天面前我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爸爸。”/p
颜溪说:“是啊,两个人在一起,可以只谈感情,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