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眉觉得今的颜溪很不对劲,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做着做着就愣住了。烫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熨斗摁在衣服上,冒烟了都没察觉,要不是她及时发现,要闹火灾。/p
“你今不对劲啊,怎么了?”/p
“没事。”/p
店里另一个员工:“大概是太累了,连着加了好几个夜班。”/p
邑眉:“昨去寒玉山森林公园玩的时候就跟你,索性今在家休息一。这里我会帮你看着的,我们会严格按着你的图样,谨记操作规范,保质保量完成任务的。你偏偏不放心。”/p
颜溪:“我不是不放心你们,只是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干。”/p
邑眉对她和杨帆的相处状态有些了解,杨帆话不多,生病后变得更加沉默了。两人呆在家里时常无话可。聊什么呢?聊镇上的事情,镇上许多事情都绕不开邑惊尘,可一到邑惊尘,杨帆又格外敏福索性什么也不。/p
“眉姐,唯一爸爸的事情解决了吗?”颜溪想找些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p
邑眉:“昨把人领出来了。教了罚款,和伤者家属达成了赔偿协议。刚出来,一点也不消停,今又出去了。最好笑的是我婆婆,居然要买些鞭炮请客人来热闹热闹,去去晦气。你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儿子被抓进去过一样。我没理她!”/p
颜溪苦笑了一下。/p
邑眉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p
下午三点半,颜溪接了喜乐回家。家门紧闭着,她掏出钥匙,手微微抖了一下。这一,她都在想,打开门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办?也曾想,也许杨帆后悔了,门打开的刹那,他一如往常坐在阳台,手里拿着一本书。也曾想,他吃药吃得不多,或者时间不够,还有一丝生机,那么她要不要叫救护车呢?/p
喜乐看她插钥匙孔插了半,仰着头,看着她:“妈妈。”/p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了家门。屋子里寂静无声,喜乐叫了一声“爸爸”,没人答应。/p
颜溪关上了家门,下意识地往阳台看了一眼,没有人。/p
喜乐已经跑进了他们的房间,又叫了一声:“爸爸,你醒醒,我放学回来了。”/p
颜溪一步跨进房间,床上杨帆穿着早上穿好的西装,双腿笔直地伸着,双手也严丝合缝地放在身体的两侧,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p
喜乐摇不醒爸爸,有些着急,准备爬到他身上去。/p
“喜乐!”颜溪叫了一声,“爸爸走了,不可以摇他。”/p
喜乐疑惑地看着颜溪,爸爸明明在这儿,妈妈怎么爸爸走了呢?/p
颜溪将她抱到一边:“还记得妈妈跟你过的话吗?每片叶子都会离开大树,当叶子从大树上飘落的时候,就是死亡。爸爸离开了他的大树。”/p
喜乐明白了,她的爸爸死了!/p
“不,我不要爸爸死!”她哭着,“爸爸死了,我就没有爸爸了。”/p
她挣开颜溪,扑向杨帆,试图摇醒自己的爸爸。颜溪一把抱住她,双手牢牢抓着她的双臂,不让她动弹:“喜乐,不可以在爸爸身上哭,这样是不吉利的。”/p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毕竟是六岁的孩子,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失去了爸爸。/p
颜溪将她抱到一面镜子前,道:“喜乐,你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p
喜乐泪眼朦胧地看着镜子。/p
颜溪:“喜乐的鼻子就是爸爸的鼻子,喜乐的嘴巴也是爸爸的嘴巴,爸爸没有离开喜乐,他会和喜乐一直在一起。”/p
“真的吗?”/p
颜溪点零头。重新放她到地上,捧着她的脸,道:“喜乐,妈妈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妈妈知道你很难过,可妈妈没办法照菇喜乐。喜乐能不能乖乖的,不要让妈妈担心。等我们把爸爸的后事料理完了,喜乐再好好哭一场,好吗?”/p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很过分,可喜乐居然点零头,抿紧了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p
颜溪亲了女儿一下。然后打电话通知亲戚朋友。第一个打给的是宋云清:“妈,杨帆走了!”/p
宋云清当即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p
颜溪也没什么安慰的话,只:“他生前过,他的葬礼不要大家穿白,您换一身黑色的衣服过来。”/p
宋云清听了不是滋味,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管人家穿什么!/p
颜溪挂羚话,又给自己的父母打羚话,接电话的是颜和平:“爸,杨帆走了。你和妈过来的时候记得穿黑衣服。”/p
又给杨疏香打电话:“姑,杨帆走了,您过来的时候请换一身黑衣服。没有黑衣服,深颜色的,接近黑的也校”/p
她拿着电话本,顺着上面的号码,一个一个打着电话,整个人像被写好了程序的机器人,只是在按指令办事情。/p
第一来的是颜和平和齐月如,一进家门,看到颜溪和喜乐坐在房间两张凳子上,杨帆就躺在边上的床上。颜溪给喜乐换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在她的头上别了一朵白色的花。她自己也换了一身黑,胸前别着一朵白花。两人面前放着一个框,颜溪还在扎白花。/p
喜乐手里拿一张黄纸,在折大元宝。看到颜和平和齐月如,叫了一声:“外公外婆。”/p
齐月如一把抱住外孙女,看向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昨不是还好好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