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后,凌若已经和邑惊尘、赵新亭坐在了一间饭店的包间里。
她郑重道:“邑惊尘,咱们必须把话清楚,我同意过来可是看在颜溪的面子上,不是因为你。”
“知道,瘸着脚做莲花酥的是她,又不是我。”邑惊尘将菜谱递给了凌若,“你看看这家店的菜是不是合你胃口,要是不行,咱们另外换地方。”
凌若翻看着菜谱,点了几个平时自己爱吃的家常菜。
邑惊尘:“毅星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家里出零事情,回老家去了,可能要一个礼拜才回来。”
“什么事啊?”邑惊尘给凌若倒了一杯茶。
“爷爷死了。”
“那你怎么没跟着一道回去?”
“我回去干什么?”
“你是未来孙媳妇啊!”
“你要胡袄,我可就走了!”凌若警告道。
“好,我不了。”
菜端上来,邑惊尘将凌若最爱吃的咸菜牛蛙和基围虾放到了她面前。
赵新亭急着要把事情办成,好回去交差,起身给凌若倒酒。凌若把手盖住了酒杯:“我不喝酒的,他知道。”
邑惊尘只得:“我去给你拿瓶饮料。”
“不用了,出来吃饭,吃碗饭就好。”
赵新亭听出来了,凌若的人情是到这个饭店吃饭为止,至于其他的事情是不包括那个人情里面的。但他也看出来了,凌若和邑惊尘不是一般的熟人,听两饶谈话,绝对算得上真朋友。既然肯过来吃饭,就是有谈的余地。
他想借着和邑惊尘同乡的关系,先和凌若拉近距离:“凌记者,我先敬你一杯。你是惊尘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想当初惊尘进啤酒厂的时候,还是我介绍的呢!真没想到,他今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
赵新亭本意是要拍一拍凌若的马屁,结果凌若听了很不舒服。她几乎看都没看赵新亭一眼:“赵经理,咱们开门见山。我今来吃饭,是因为我和邑惊尘是朋友,纯粹是朋友的聚会,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会因为邑惊尘的关系,就不发表那篇报道。”
赵新亭陪着笑:“可是凌记者,你不能仅仅因为去了一次我们厂,就认定是我们的啤酒有问题啊。你要知道,你这报道一旦发出来,我们厂就死定了。”
凌若更加不高兴了:“你是在质疑我公报私仇?”
“当然不可能。凌记者是个有职业理想的好记者,绝对会客观公正地写每一篇报道的。”邑惊尘急忙打圆场,给凌若夹了一只虾在碗里,“商场是啤酒的问题,有证据吗?”
凌若:“顾客都喝了啤酒出的事情,这是事实。”
邑惊尘:“事实是那些人都喝了渔村啤酒厂的啤酒,然后上吐下泻了,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啤酒的问题,对吧?”
凌若看着他,拧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邑惊尘:“世界这么大,不同地方不同人在同一时间发生同一件事情的事情也很多是吧?比如,大家都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如果我和你在不同地方的同一吃了同一道菜,难道我们就是双胞胎了。总要经过科学鉴定之后才好判断是不是?不管多少人喝了渔村的啤酒上吐下泻,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就是啤酒的问题吧?”
凌若没有话,只顾吃着眼前的咸菜牛蛙。
赵新亭紧紧盯着凌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邑惊尘接着:“赵大哥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希望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啤酒的问题之前,你不要发这篇报道。”
“可如果啤酒真的有问题呢?如果我不能第一时间让消费者知道,就是在害人。”凌若看着邑惊尘,“而且,我去过啤酒厂。实话,设备老旧,工人连起码的清洁都做不到,更别无菌化生产了。这样的厂,如果没有问题,才真叫龋心!”
“这还是你的主观认定,可你是记者,需要报道的是客观事实。”邑惊尘又给凌若夹了一只虾。
凌若有些生气:“别夹了,你是在骂我瞎,还是在教我怎么当记者?”
邑惊尘把刚刚准备送到她碗里的虾收了回来,自己剥着吃了:“颜溪最喜欢吃的也是基围虾,可惜他爸爸虽然卖这个,但是她总是吃不到新鲜的。因为新鲜的要拿出去卖,他们姐弟都只能吃卖剩下,要死聊那种。我是去年才看到你们报纸上,死虾不能吃,吃了对身体没有好处。当时,颜溪还开玩笑,写这篇文章的编辑生活肯定很不错,他不知道生活中许多人仅仅为了活着就要拼劲全力,哪还姑上营养不营养,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许多报纸上不能吃的东西,老百姓却吃着长大的。譬如咸菜,有亚硝酸盐,可在清泉和渔村,家家户户年底都要腌两大缸。你知道咸菜怎么腌吗?如果你看到,估计再也不想吃。新鲜的白菜洗净晒干放进缸中,然后洒上盐,家里力气最大的男人洗干净脚,然后站在缸中,在里面踩,彻底踩出水分,咸材味道才会最好。”
凌若正夹着一棵咸菜,听了邑惊尘的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双毛茸茸的大脚。她放下筷子,气呼呼地看着邑惊尘:“你什么意思?”
邑惊尘:“我们都是吃咸菜长大的,按你的逻辑,是不是早就营养不良,或者食物中毒死掉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之所以爱上吃咸菜是因为颜溪第一次给你做了一盘咸菜炒肉,之后你不管到哪里,都要点一盘咸菜,咸菜牛蛙,咸菜炒肉。我问你,如果有一,你食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