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如正埋怨得起劲,真是越越觉得自己委屈。这时候院门推开了,杨帆和他妈妈宋云清走了进来。齐月如立刻满脸堆笑站了起来:“杨帆来了,来,快坐!”
齐月如起身把在坐着的椅子递到了宋云清面前,又一把把颜川拉了起来,把颜川的椅子给了杨帆。
颜川抱怨着:“我还没吃——”
“完”字没来得及出口,因为收到了齐月如的死亡警告。他很乖巧地:“阿姨,您坐!”
宋云清:“不坐了,我们是来找颜溪的,想让她给杨帆做两件衣裳。”
“哦,那颜溪,快进去帮杨帆量量尺寸。”
宋云清:“不急,等她吃完饭再。”
颜溪放下了饭碗,:“我吃饱了。”
她转身进了屋,宋云清带着儿子也进了屋。齐月如生怕女儿怠慢了贵客,紧跟着也进了屋。
颜川终于又有了座位,重新吃起来,一面还忍不住问颜和平:“我妈是不是太明显了?”
颜和平问:“什么太明显了?”
“区别对待太明显了。惊尘哥来的时候,恨不得拿扫把赶人家,杨帆来的时候简直是卑躬屈膝。难道两人差别真有那么大吗?”
颜和平:“你一个孩子,别瞎。”
颜川:“我是可以不,不过爸,我觉得您不能保持沉默。我姐为这个家牺牲够多了,不能再让她把自己的婚姻都搭上。她喜欢的是惊尘哥。而且,我觉得惊尘哥比杨帆能干,杨帆就是个书呆子!”
颜和平摸了摸儿子的头:“连你都看得出来的东西,你妈妈怎么能看不出来?”
“那她为什么还要一个劲撮合我姐和杨帆啊?”
颜和平:“也许你妈看中的就是杨帆的这点呆气,他没有惊尘能干,但为人忠厚,又考上了大学,还有个镇长姑父当靠山,如果没什么意外他能过上最安稳平顺的生活。女人有时候不需要自己的丈夫飞黄腾达,顾家就好。悔教夫婿觅封侯,能干的男人不一定是好丈夫。”
颜川还是不明白,这和他看的那些武侠传达的思想可不一样。他问颜和平:“您也赞成我姐和杨帆在一起?”
颜和平:“这是你姐自己的事情,邑惊尘和杨帆谁和你姐有夫妻的缘分,谁都不好。现在这些还为时尚早。”
屋子里,齐月如正和宋云清聊得热火朝。
她给宋云清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听杨帆这次考上的是北京大学?”
宋云清:“不是北京大学,只能算北京的大学。”
“这孩子真是了不起啊,能去北京上大学。你也算熬出头了。”
宋云清不觉湿润了眼眶:“是啊,虽然离我理想的大学还有点距离,但也算争气。他姑父了,等他大学毕业,就给他在机关谋个差事,安排在他手下慢慢磨练,会有出头之日的。”
“是吗,这大学还没上,工作就落实了?”齐月如羡慕不已。
宋云清:“他姑了,帆帆是杨家唯一的血脉,不能亏待了他。这么多年,我结结巴巴地过日子,就希望这孩子能有出息,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了!当初他爸爸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就算讨饭也要把孩子带着。我是答应过他的,一辈子不改嫁,生是他们杨家的人,死是他们杨家的鬼,杨帆也会一只姓杨。”
齐月如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年真是为难你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幸好,还有他姑姑帮衬着。”
“是啊,要是没有他姑姑,我们娘俩的日子会怎么样,我是真不敢想。逢年过节,他姑父分到的那些福利总想着给我们送一份过来,平时杨帆去家里,也是十块二十的给孩子。我和孩子了,你姑姑是把你当亲儿子待的,将来你有出息了也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齐月如点着头:“你放心吧,杨帆这孩子是有良心的。”
屋子里头,杨帆像个木偶一般,颜溪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抬头就抬头,量完尺寸,杨帆脸上红彤彤的。
“好,好了吗?”他站在颜溪身后,有些遗憾就这么结束了。
颜溪在本子上记录着杨帆的尺寸,并没有抬头:“好了。”
“听你很忙的,来得及做好吗?”
“可以。”
“颜溪。”他叫了一声。
“嗯?”颜溪转身看着他
“咱们十二年的同学,可能就此分开了,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颜溪被他突如其来的伤感弄得也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咱们在一个镇上住着,以后还会见面的。”
“可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想起我?仔细想想,我们虽然这么多年的同学,可真正属于我们的回忆也是屈指可数,我在你心里大概和其他同学也没什么区别。”他笑了笑,偏偏笑得比哭还难看,“真怕有一走在街上,见到你的时候,你都想不起我是谁!”
“怎么会,咱们可是十二年的同学。你看,咱们一起参加过儿童节的表演,一起代表学校参加过作文比赛,一起爬过山……”
她不还好,越杨帆的心越凉了,因为她的那些,并不是属于他们两的回忆,是属于大多数同学的。仔细想想,他和颜溪还真的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可是,他明明那么那么喜欢着她啊!
宋云清走了进来:“两人聊什么呢?”
“没什么,上学时候的事情呢?”颜溪很自然地着。
可宋云清明明看见儿子背过身去,在偷偷擦眼泪,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没出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