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荆哲第二次进船舱,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黑灯瞎火,他和王颖秋提着灯就近找了间厢房进去,并没有仔细观察。
这次进来,狭长的船舱走廊两侧都挂上了烛灯,将船舱里映的还算明亮。
厢房外写着名字,荆哲看了一遍,发现男人住的房间都在外面,而且中间都隔了一间,隔开的那间厢房外站着亲卫军,想来应该是就近保护他们的,住在隔壁更安全些。
再往里,便是苏墨尘、祝馨宁和王颖秋三个女人的厢房,就连桂枝都有一间房子,或许考虑到男女有别,她们的厢房是紧挨着的,中间并没有亲卫军居住。
她们四个的厢房跟男人们的房间之间隔了几间,而荆哲的房间最靠里,恰好离她们最近。
荆哲大喜,这么有利的位置,等会去找——找谁呢?
今天跟二姐见了面却一直没有相认,荆哲早就等不及了,可苏墨尘他也想见见,当初在雍州的时候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突然分开了那么久,说实话还是有点想念的。
但现在船板上还有亲卫军陆陆续续进舱,让人看到不好,所以他先进了屋里。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荆哲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将门轻轻打开了一道缝,准备探头出去看看。
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突然一股香风飘过,一道清丽的人影就将他推了进来。
“……”
抬眼一看,懵了。
原来有人比他还心急!
除了他二姐祝馨宁,还有何人!
“哲儿!”
祝馨宁进屋,近距离的看着荆哲,眼泪再也止不住,瞬间哭成了泪人,“祝舍人”那高冷的威严瞬间不复存在。
荆哲也不知怎么安慰,非常自然的伸手将祝馨宁拥到身边。
祝馨宁顺势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肩头耸动,哽咽非常。
荆哲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二姐,咱们坐下说吧!”
片刻之后,祝馨宁终于点了点头,但身体似乎没多少力气,只能被荆哲搀着才勉强坐下。
尔后又指了指门,吩咐道:“把门锁住!”
荆哲有些疑惑,两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锁门作甚?
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边锁边问:“二姐,怎么要锁门呢?”
祝馨宁并未回答,而是猛的抬起头来,“哲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因为路漓离家之时荆哲还小,又没人对他说过这事,所以从记事起荆哲便叫祝馨宁大姐,突然叫声二姐,她听的别扭。
其实荆哲之前已经叫了她一次,只不过祝馨宁只顾着哭了,并未听清,听清之后自然要问。
“二姐呀!”
“你…见过大姐了?”
这才是祝馨宁好奇的地方。
于是乎,荆哲把去邙山遇到路漓的事情讲了一遍,祝馨宁听完连连点头。
“哲儿,爹和娘…还好吗?”
都说父母在,不远游,而荆哲独自出来,她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声音颤抖道。
“爹娘…三年前就不在了…”
听他说完,祝馨宁扑到荆哲怀里又是一阵抽噎,久久才平静下来。
“爹娘临走之前…可有什么交代?”
被她一问,荆哲才想起来,荆文茂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交给祝馨宁,连路漓都没看过。
荆哲赶紧掏出来,祝馨宁打开,仔细看着,脸颊却变得越来越红,这让荆哲对信的内容更好奇了,忍不住问道:“二姐,信上说了什么?”
说完还凑头上去,准备瞄一眼。
“啊——”
祝馨宁犹如惊弓之鸟,身子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荆哲,“没…没什么的,就是让我好好照顾哲儿…”
荆哲看着祝馨宁红到娇艳欲滴的俏脸,对这个解释不是很信服,狐疑道:“那让我看看。”
说着就想伸手去抢。
祝馨宁一听,更激动了,赶紧把信捂在鼓囊囊的胸口,责备道:“这是爹娘给我的,哲儿你怎么能乱抢?”
说完之后,两人突然都怔住了。
这一抢一责,颇有幼时的感觉。
然后相视一笑,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原来,爱,并不会随着时间退减,消失。
只是,这到底变成了什么爱,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
就在祝馨宁溜进荆哲房间的时候,苏新平提着一壶烈酒从屋里出来,站在苏墨言房间外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灯已经灭了,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苏墨武的房间里。
苏墨武跟他一样,此时并没有心情睡觉。
他没有想到荆哲比外面传言的更厉害,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苏墨尘跟苏墨言的关系从小就好,而苏墨尘又独得安帝宠爱,倘若苏墨尘嫁去南齐,以后苏墨言势必少了助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苏墨尘留下的话,他的胜算就低了…
苏新平进屋看到苏墨武一筹不展的样子,马上就猜到了原因,眼神一凛:“殿下,这荆哲留不得啊!”
苏墨武扫他一眼,并未接话。
谁不知道荆家跟晋王的恩怨?
而苏新平似乎跟荆哲又有矛盾,这么说难免会有拿他当枪使的意思。
似乎猜到了苏墨武的想法,苏新平马上为自己分辨:“殿下,我这么说全是为了你啊!”
苏墨武这才张嘴:“你刚才也听白太傅说了,就算不能结交,也不能为敌。现在你却让本王除掉他?”
“殿下,正因为白太傅都如此重视荆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