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韵平安无事,宁玉心头一桩大事放下,又回到天真活泼的模样,话自然也多了起来,“阿姐你知道吗,我现在可是大姜嫡王姬,这次剿匪,有人手的,都是禁卫军一卫的官兵,不是孤单一个人!”
看着宁玉眉眼弯弯,许念韵连续几日而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也跟着笑起来:“阿姐知道,到处都在传呢。”
“你在民间声望很高,安和王姬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许念韵道。
……
……
落阳寨后面不远处的山林里,有几个人扶着树,趴在山坡上,眺目看着下面大厅的杀杀闹闹,心情很是愉悦。
“总算不用咱们出手了!”
“走喽走喽,咱们小王姬杀进去了,就不需要咱们喽!下山吃饭喽!”
“唉,这两天在这山上吃野鸟野兔吃的我都快吐了。”
“是啊是啊……”
有人犹犹豫豫:“王姬人少,万一打不过……”
“就那帮饭桶土匪,还想跟人家正儿八经的官兵打?呵呵呵,他们也就能欺负欺负老百姓了。”
“就是就是,还是禁卫军一卫的士兵呢,要是被一帮土匪给捶趴了,那传出去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再看看吧,万无一失了再回去复命吧,这两位说不得可是咱们将来的主子呢。”
“哎呀放心吧,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怎么做咱们的主子,好歹也是先生亲自带出来的人,还带了那么多官兵!”说完转身跳着步子往下走。
“就是,走了走了走了!”余下的几个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身跟着离开。
先前犹豫的那人又犹豫着看一眼下面厮杀声震天的大厅,才磨磨蹭蹭转身跟上去。
……
……
“王姬!领卫!”一个士兵跑过来,见到许念韵,被血糊了的脸上露出个热情的笑来,因为血污只能看到森森白牙:“许姑娘好!许姑娘没事吧?”
士兵这个样子,若是寻常女子看到,肯定会吓得尖叫,许念韵却是朝士兵微微一笑,举止落落大方,声音温和:“你好,我没事。”
“怎么样,都杀完了吗?”宁玉问。
“回王姬话,都杀完了,粗计了下,已经杀死的落阳寨土匪大概是七十多人,能坐进大厅里有名头的,也就三十来人,倒是有些功夫,只是摆在我们面前就不够看了。”士兵神情不屑又傲然,看向宁玉时,又嘿笑一声道:“当然,能这么快攻下落阳寨,还是得亏了王姬的运筹帷幄。”
宁玉对于士兵的溜须拍马一笑了之,也不问他伤亡如何,对付这种乌合之众,若问伤亡是对禁卫军的侮辱。
又有士兵朝这边奔来,喊王姬领卫。
这次主事之人是宁玉,沐左并未开口,只躬身静站在一旁,看着宁玉,宁玉见此也不推脱,问士兵:“何事?”
士兵奔来停下道:“妇孺已经都被赶在大厅里了,请王姬决断。”
宁玉:“所有人都在大厅?”
士兵点头道:“所有人。”
宁玉点下头,看向许念韵,眉眼缓缓弯起来,唇角漾起两个梨涡,“走吧阿姐,今日的事也该收尾了。”
许念韵笑点点头,与宁玉携手朝前厅去,沐左按着剑错后半步跟随。
两士兵抹一把脸的血,跟上去。
?
远远就听见大厅里面传来争吵声,妇人的尖叫声喊骂声,以及士兵无奈的解释劝慰声。
宁玉皱了皱眉,松开许念韵的手,大步往进走。
“你们杀了他们,要我们怎么活?!怎么活!”一妇人喊道,形同泼妇,“在你们眼里,他是土匪,可他也是我男人!我孩子的爹!”
有士兵走过去劝她冷静,那妇人反倒变本加厉,撕着面前的士兵乱抓乱挠,一边抓挠,一边哭喊叨唠:“你还我男人,还我孩子的爹!你们不是人……”
士兵也无法,对方是个妇人,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僵立着任由她厮打。
“松手!”宁玉道,软甜的声音透着股子冷寒,浑身散发着凛冽气势。
妇人被宁玉吓到,一时忘了动作,片刻后又哭喊撕扯起来。
宁玉:“……”
还吓不住了!是本宫的气势衰弱了吗?
许念韵走过来,在宁玉旁边站定,脸上挂着柔和浅淡的笑,目光看着那妇人,话却是对宁玉说的,“既如此,不如送她们一家团聚吧,黄泉路也不至于太孤单。”
沐左:“……”
士兵们:“!!!”
您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是怎么风轻云淡说出来这句话的!怎么说出来的?!不愧和王姬是姐妹!都是魔鬼!魔鬼啊!
宁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赞同道:“阿姐说的是,既如此那便送他们上路吧。”
“杀了她吧。”宁玉指指那个妇人,又对沐左道:“沐领卫,你带人问问她们,谁没了那些土匪活不了,活不了的一并杀了吧。”
“不太好吧王姬……”士兵们犹犹豫豫,“好歹她们也是手无寸铁的妇孺。”
“是他们不想活的,我给过她们活路了。”宁玉素指指向那个妇人,“可是你们瞧瞧她是怎么做的?”
“或许她们最初也是无辜的,是被土匪掳上来的无辜女子,可这些年来,她们虽没有参与打家劫舍,却也是喝着别人的血吃着别人肉活着的,她们不比那些土匪干净,留她们一命已经是她们赚了。”
宁玉拔开剑,朝那妇人走去,“既然你们不忍动手,本宫动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