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稍微蒙蒙亮,凝云蜷缩在七月怀中,娇嗔了几声,竟悠悠转醒,像个没事人一样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哟喂。”一惊一乍的声音立刻惊醒了昏睡中的七月和黑袍男子。
七月揉揉双眼,带着倦意道:“凝云,你醒了。”天还未亮,这丫头就在叫嚣什么,知不知道你家姑娘昨夜很辛苦啊。
凝云绕着被捆缚在树旁的小男孩兴趣盎然饶着圈圈,“好可爱的蛊虫,这身子长得可真苗条啊,哎哟喂。姑娘,你们都是跑哪里抓来的,怎么不叫上我?”
还以为是什么事,凝云大惊小怪地摆弄着“蜈蚣”,而它则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瞪直着眼珠着厌烦得甩着凝云的手。
云,不要碰他。这小孩身上的毒不轻的。”看凝云一脸欢快的表情,定然还不知道昨晚上发生过什么。
骤然,孩童恶狠狠的神情颓然一变,一副惊惧的面孔高挂,不停得晃动着身子,似乎感到极其不适应。下半身一截蜈蚣身子扭曲着拼命想往泥土里钻。
凝云兴趣更浓了,“它是不是还会刨土,挖坑来着。”
了解蜈蚣类蛊虫习性的七月自然是知道,蜈蚣畏惧日光,昼伏夜出,尤其喜欢阴暗温暖的环境。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他出现身体上的不适应也是正常的,这种是基因赋予的天性,还不至于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
蚣钻缝刨土的能力极强,我还是打断他着半截身子吧,不然真会跑的。”黑袍人目光清冷,完全不拿这种生物当同类看待,既然他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还能算人吗?
了吧,太残忍了。他这样子已经够难受的了。”蜈蚣的凶性恐怕早已根治入他骨髓,纵使是这样子,七月依然不愿意残忍的对待这个孩子。
七月继续说道:“让他带着我们先走出这片林子,他这副模样很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他一定知道你要找的沙埋古城遗址。”
……
密林中,方位的辨认很困难,三人只能依据树木枝叶的茂密稀疏程度来判断向阳的一面,选择一条通向外间的路。“蜈蚣”被黑袍男子用一根绳子拴着脑袋牵着,一副跟正常人一模一样的嘴巴一点也看不出特殊的地方,七月都有些疑惑他们是怎样注射毒液的,该有蜈蚣颚牙、牙爪或毒肢等器官藏在什么部位呢。
凝云牵着绳子不时拉扯几把,“喂,小不点,你走快点好不好。你腿可是很多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太瘦小,都想骑在他身上当坐骑了。
蚣”一路上几乎都是沉默不语的,就连那种笑声都极少发出,绿荫下偶尔透下的阳光都会让他惊骇不已。整个“人”脸色显得极端憔悴,爬行起来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指望他能带路了。现在这样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黑袍男子瞅着他瘦小的体型,继续拖着这只“东西”走下去都是个极大的负担。
一路上七月都在和黑袍男子讨论“蜈蚣”的问题,大抵是异种移植术的问题,七月尚未想到这种生命体存在的意义和炼制方式,揣摩了许久都难以理解,把他们造出来的人是有多丧心病狂。
不远处传来了凝云惊呼声,“姑娘,小蜈蚣快不行了。”一旁,凝云扶着小孩煞白的脸色,紧张兮兮地叫喊着。
七月奔过去,边探查着他的脉象边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成这模样了?”异类生命体脉象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脉象来判断辨别,都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条“蜈蚣”的脉搏很微弱,几乎就要停滞。
凝云像是做错事一样,自己也没意料到,解释着:“我真的没把他怎么着,就是牵着他,偶尔逗逗他。他还差点咬了我一口。”就算再怎么难看,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凝云知道真是弄死了这条东西,七月也会伤心好一阵的。
黑袍男子走过来,同样地搭了一下脉搏,“这种生命体本来就是一种生物合成技术的产物,极不稳定。”意思大致是要适应合适的生存环境,七月等人改变了他的生活习性,虽然是密林中,依然是处于白昼的时间段,“蜈蚣”可能受不了潮热,活活被闷死了。
七月颇为惋惜的神色,明白合成的物种不能用常理推断,他们的生命比蜈蚣脆弱,又有别于人类。而,他仅仅是在幼年期。制造这种生物的巫师简直不是人,七月抹抹眼泪,“我们给他挖个坟吧,好歹有一半是人。”
死亡后的“蜈蚣”肢体迅速地发生了变化,
林子里死了的生物都会化为尘埃滋养这片土地,你把他丢在这里和埋起来有什么区别。”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黑袍人也觉得浑身乏力,挖坑埋尸这种事对于一只“蜈蚣”来说不免有些奢侈,而且也太耗体力,他显得完全不能理解七月的行为。
他起码还算是个人。”小孩太可怜了,他的身世不免让七月动容,坚持着要埋葬这个可怜的孩子。七月第一次以一种愤怒地不容拒绝的语气反驳他。
黑袍男子说道:“你们苗疆的巫蛊不是歹毒至极的么,什么恶毒的蛊虫培育不出来,你还在乎一具尸体?”七月的行为与他所见过的巫师完全判若两然,那些巫师们大多都是心肠狠毒之流,他愈加想不透达到七月这层次的巫师反而会如此在意生命。
不需要你动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七月倔强道。
血,无情。”凝云也加入了讨伐他的队伍,坚决地站到了七月一边。
们爱怎么办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