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大概早就知道明溪今日是在凤墨这里,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的擅闯丞相府,说到底,之前仰仗着父亲,现在仰仗着哥哥。仰仗着谁,也不能说是对还是错,只是老是这么的没有一点点的成长,只知道一味的无理取闹,多少的会让人觉得不懂事。
明溪的脸色很差,看了眼垂下眼帘喝茶的凤墨,又看向闯进来一点规矩都没有的明悦,冷冷道:“明悦,谁准许你擅自的跑出来的?”
明悦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孔雀一般扬起下颚,“哥哥的意思难道说是要禁我的足?我并不记得哥哥什么时候说过如此的话。况且,这一次来,我又不是来找哥哥,我是来找凤墨的。”
凤墨?
不只是明溪的眉头抖了抖,就连站在凤墨身边的芍药都皱起了眉,什么时候她和她如此的熟稔了?
倒是凤墨,听到明悦如此放肆不懂规矩且自持甚高的态度,她眉宇间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一点点的不满和浮躁,反而顺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微微的抬头,道:“南阳郡主所谓何事找本相?本相现如今就在这里面,有事便就说了吧!”
这个时候明悦才将视线放到了坐在一旁躺椅上懒洋洋的半瞌着眼帘的凤墨身上。她知道凤墨的身份,也是当初无意之中听到明溪说的,才知道今日的凤墨乃是昔日的墨流卿。明悦的心情很复杂,她曾经非常看不起的女人,现在竟然一跃成为了大卿的开国功臣,站在高处的俯视他人,就连她看着她,也需要仰着头!很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她们之间忽然被拉开了的如此大的距离。
明悦呆呆的站在凤墨的面前,看着那一张记忆中她自以为厌恶到了极点的精致却又比之前更加的苍白和瘦的脸,她咬了咬唇,忽然的就发现一直囤积在心口的怨愤,现在竟然在见到凤墨的那一刻,一点不剩,剩下的只有浅浅的别扭和无措,以及想到曾经针对凤墨的事情的一点内疚。
本来还担心明悦还像之前那般的针对凤墨的明溪,在看到她眼中和脸上的情绪之后,心也稍稍的放下来了,对明悦的表现,他也稍微的觉得有些宽慰,至少已经懂得反省自身了!
这明悦不说话,明溪也放弃了说话的打算,一时之间周围陷入到了一种难得的静谧之中。凤墨也不着急,反而招来芍药,道:“芍药你去将温少夫人请过来,就说本相有些话想要和她聊聊!若是来了之后,我这边还有事儿的话,便就匠人请到书房中,待会儿我便就过去!”一句话中,两个自称,一个是【本相】,一个是【我】,不只是无意还是有意,无形之中给人一种疏远的压力,让人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明溪诧异的看向凤墨,他察觉到了称呼上面的变化,却又有些不确定,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她的脸上始终都是清清淡淡的,眼帘半垂,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猜不透。
是他多想了?明溪疑惑的垂下眼,大约当真是他多想了呢!
芍药不疑有他,她本身就不喜欢明悦,现在凤墨让她去做旁的事情,她还巴不得呢。冷哼一声,芍药福了福身,在经过明悦的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快步的离开!
“怎么?既然有事找我,便就说,难道你就这么的站着,我就能猜得出来你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不成?”
凤墨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猜想,如果她不言的话,面前的人大概是怎么也不会去张那个口。
明悦别扭的拽了拽裙摆,然后有些迟疑的大声说道:“我……。我要嫁给温子轩,你让我嫁给他,就算是小妾也没关系!”
嘭——
“你放肆!”明溪大怒,“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一个女儿家,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你当真以为我会任由你无法无天?别说温子轩不会娶你,即便是他答应让你为妾,也要看我是否答应。”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明悦呛声反驳。
“你……。”明溪因为明悦不知好歹的话颇为震怒,扬起手差点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但最终因为她那双倔强而又隐隐藏着淡淡的愧疚的眼睛而放了下来,“呵呵,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如此的有本事了,竟然敢说出此等话来!”
明溪虽然和明月不甚亲近,却也从来不曾在明悦面前发如此大的火气,一时之间,明悦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南阳郡主问的是我,我都没有说话,你倒是急的好像是我会将你妹妹给卖了似的。”凤墨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也不会让着谁,要是她再不出声的话,恐怕这两个人的关系怕是会更僵。她倒并不是多么的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在她的面前,总不能什么话都不说的干看着他们两个如此的无视她的争执吧。
明溪见凤墨说话了,冷冷的扫了明悦一眼,脸上滑过复杂的光,最后霍地一声站起来,不想再看她一眼。
听到明溪离开,凤墨也不抬头,指了指刚刚明溪坐着的位置,道:“来者是客,无论是有什么事情,先坐着,再谈话便就是了。”
“你现在肯定是在笑话我是吧!”虽然丢脸,但明悦却依旧骄傲的扬起下颚,“但随便你怎么去笑话我,就算是你打心眼里面瞧不起我,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嫁给温子轩,无论任何的代价。”
“南阳郡主今年多大了?”她并没有顺着明悦的话说下去,而是忽然的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