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才有国,家都保不住,何来的国?君轻然啊,你终究还是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所处在的地方,不知道该如何的为旁人着想,一心一意的只想着自己,又如何能成就大事?】
【本相放弃了你,从今而后,本相不再对你抱有丝毫的奢望,本相会让你看着,本相如何的将北流的这片天变了!】
暮然响起当初容洛在将他幽禁在王府的时候,最后和他说的话!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想想,才明白当时容洛这番话之中,到底是隐藏了怎么个意思在其中。
君轻然就这么的站在殿门前,久久的无法动弹。望着殿中在侍卫面前大发雷霆的永和帝,他只觉得喉咙酸涩,无法出声。
猛然之间,喉间一阵酸痒之后,他猛地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人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九王爷——”
“皇儿,皇儿你怎么了?”永和帝连忙上前抱着他,将他放在殿中的软榻上,大吼的让他们宣御医。
“皇儿,皇儿你怎么了?可不要吓父皇啊,父皇好不容易才再次的将这北流的局势控制在手中,你万万不能有事啊!如果你有事的话,让父皇该如何的活?”
君轻然觉得他的时日不多,这么长久的拖下来,他的身子早已经亏空,他一直想要让父皇和容洛能化解一切的隔阂。他非常的明白,北流离不开容洛,容洛也好,容家也好,只有有他们在,北流才能伫立在四宇诸国之中,只有他们还在,北流才能避免可能会被吞噬的后果。
但是,他现在已经明白,他的父皇,真的是无法的让人相信,想来容洛他们也是对父皇真正的失去了信心,才会这般做的吧!
一个是好友,一个是父皇,曾经他徘徊在这两者之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终,他选择了他的父皇,舍弃了这段万般不舍的兄弟之情。他以为他能改变他的父皇,他能让父皇消除对容洛的误解,对容家的误解,他能让容家和父皇再次的齐心协力。
可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生活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是他自己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切都能变好。容洛也好,亦或者是站在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这一切闹剧的凤墨,他们早已经知道现在的结局。
梦,终究是会醒,这场梦,他不过是做了短短的几个月,却像是做了一生一般!
或许是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一直以来都觉得极为的沉重的心,忽然的就松了下来。君轻然紧紧的握住永和帝的手,恳求道:“父皇,放了容洛,放了所有人,你也该为北流想想,你也改为自己之外的人想想了啊!”
永和帝一怔,震惊的看着脸色灰败的君轻然,不敢置信的大声反问道:“皇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话代表着什么?”
放了?怎么能放了?好不容易能将那些和他作对的人一网打尽,他怎么能就这么放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一定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早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的君轻然,眼睛缓缓的闭了闭。这一次,他没有看向永和帝,剧烈的咳嗽之后,他接着说道:“父皇以为,你能杀得了容洛?你能对付的了容家?父皇,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是真正的谋逆之臣南阳王给你的自信?父皇,为何你宁愿听一个真正谋逆的人的话,却不愿意听真正的将北流放在心尖上的人说的话?”
“父皇,是不是南阳王告诉你,他之所以会选择谋逆,实际上是为了清君侧,实际上是为了不让父皇身陷险境?父皇,何时你变得如此的天真?南阳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夺下你的位子?若是你现在将容洛杀了,将容家抄了,那么你等着,下一个死的人,便也就是你。到时候,南阳王会打着为忠臣良将的容家平反的旗号,攻打北流帝都,将你这位激起民愤的昏君拉下台。父皇说说的,到时候,等待父皇的是什么?父皇,到底谁是真心待你,谁是真心的待北流好,父皇理应最明白才是,为何永远都是这般的昏庸,瞧不清楚自己个儿的处境?”
一番话说下来,永和帝的脸色极为的难看,阴森森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认真的听进去了君轻然的话。君轻然也因为这不停歇的疾言厉色,而在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剧烈的咳了起来,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这一咳,又是一大口的血吐出来,将身下的软垫都晕染的一片凄厉的红。
永和帝这一次并没有上前安抚他,而是起身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目光警惕阴冷,以从来不曾有过的眼神看着君轻然。
“父皇?父皇已经开始怀疑儿臣了吗?”君轻然低声的笑起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绝望,“儿臣对父皇说了这么多的话,父皇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的啊!父皇觉得,儿臣这番话是在害你?父皇是不是觉得儿臣现在已经不是站在你这一边了?父皇是不是还认为,儿臣已经投靠到了容洛他们的一边?父皇,儿臣所猜,可是如此?”
君轻然的话,永和帝并未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和神情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君轻然所猜测的并没有错。
“父皇,忠言逆耳,你不愿意听取真心对你好的话,一次次的对他们痛下杀手!父皇你不会审时度势,你看不清楚现下局势,你以为你掌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