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城东荒地打仗回来,冠瑟便有心结识余杭亦,愿意放低身段与余杭亦想交。因着他是南疆的武官,名义上还是单峰的手下,不知道贸然和余杭亦想交,余杭亦是否愿意,会否给余杭亦带来困境。所以他来拜访,虽是品级一样,却也让人通报求见。
余杭亦两大口吃完鸡肉,喝了两口鸡汤,抹抹嘴就往外走。他提了坛酒笑着过去:“让你久等了,我这两日身体不适,张校尉告诉我的时候,还没下床呢。”
“既然身体不适,就别喝酒了,张校尉煮的好茶,坐下来吃茶便可。”冠瑟起身迎接。
难得遇到有文人气质的人,余杭亦也有心相交,把酒往桌上一放,笑道:“这怕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阴冷的天,每日不喝三五杯怕是熬不过去。”
“这天确实湿冷。”冠瑟亦是北方人,才过来南疆没几年,对这里也不太适应。
两人倒是有话说,都是北方来的文人,又做了武官,自然少不了话题,越说倒是越投机,不知不觉说了一个多时辰,酒坛子都空了。
“听你的口才,不是小门效出身,敢问府门哪里?”
余杭亦嘿嘿笑道:“我家就在京城附近的村子里,确实是小门效,不过年幼时上过几年学堂,后来又跟随大将军,读了几本兵书罢了。”他把话题转移到冠瑟身上,他对冠瑟也颇为好奇。“你呢,也是京城人士吧?”
冠瑟苦笑道:“是,在京城待了二十多年。”
“那怎么到南疆来了?”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出城办差,下次与你细聊。”冠瑟起身告辞。
看来是问到不该问的地方了,余杭亦没深思,正准备回房拿了弓箭练准头去,却听有小兵过来道:“大将军有令,命仁勇校尉战必胜带人到大将军院里。”
去池清院里?莫非是要保护池清?余杭亦当下点了张子和冯罗等人,拿好兵器跟着出来。他往外一走,便确定心里的想法了。院里平时基本看不到大将军带过来的千余人马,大伙都各自待在院里。如今却是每个院门前守着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看到在他在小院闭门不出的两日中,池清已经控制了府里的局面,只是不知道在府外的那些兵是否愿意归顺,主要来看带领他们的武将愿不愿意归顺池清,武将若是愿意,那些南疆兵就不会反对。
进了院门,越城也在,见余杭亦过来,先看了看余杭亦带过来的人马,走过来低声道:“大将军的安危就由你负责了,我留下一百精兵把小院团团围起来了,里面也有大将军的精兵,你带人守着屋子,大将军的饮食以及屋里所有需要用的东西,必须经过再三检查,若是大将军有个闪失,小心你的脑袋。”
说就说吧,还威胁人。就算他不细心,池清那样的人也定然会步步为营,不会让敌人害到他。
余杭亦也没跟越城争辩,转身吩咐他带来的人将池清的屋子守得密不通风。他和冯罗守在屋门前,冯罗的手握在刀柄上,神色紧张。他倒是不甚担心,池清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要是有性命危险,池清就不会在这个时机下手。
这个样子怕是做给外人看的。也罢,池清要做样子,他就配合好了,反正不过是在门口站着。
还没站一会呢,就听见池清让人送茶点进去。只有他们俩在门口,像张子和守在窗户外头的都听不见。余杭亦推了推冯罗,平时冯罗是他们当中端茶倒水最多的人,而且冯罗是他的亲信兵,这个时候不动难道还要他去倒。
谁知道,往日腿快的冯罗听了大将军的话就像没听到似的,一脸严肃地目视前方。余杭亦摸了摸头,无奈到小厨房给池清端了热茶了各种点心。
在厨房就有人当着余杭亦的面试吃试喝,这些人都是单峰指过来伺候的,余杭亦不大信他们,出了门就自己拎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正准备拿起茶壶往嘴里灌,旁边站岗的小兵神色慌张的拦住他:“不能这么试。您碰了壶嘴,大将军还怎么吃,应该倒入手中,用手捧着吃。”
哪这么麻烦。余杭亦索性也不试了,解释说等进去当着大将军的面试。那小兵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很该这样。
余杭亦瞧那小兵白白嫩嫩的,怕是连十五都没有,再琢磨他对大将军上心成那样,心里就不大好受了。进到屋里,二话不说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说完,抹抹嘴,问池清:“我给你试毒了,你喝不喝?”
“喝啊。”池清也不像平日里拿着小拇指长的水杯装模作样了,直接拿起茶壶,学着余杭亦的样子,对着壶嘴喝起来,一直到快把整壶茶水喝完,才咂咂嘴道:“有点烫了,舌头疼。”
余杭亦被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池清在他面前,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四品以上的武官除了单峰和董文,已经全部归顺于我。严德和萧恒他们去接收他们手底下的兵了,估计要两日才能把胡连城中存有异心的人全部抓起来。”池清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他日夜处理事情,还要见每个想投诚他的人,试探真心,出言安抚,别说睡觉,连顿饭都不曾好好吃,他也是没胃口,此刻看见余杭亦,方胃口大开,知道饿了。
池清吃了块糕点觉得更饿:“你去厨房吩咐他们给我烧一桌好菜来。”
“吃这个就行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有胃口吃饭?”余杭亦蹙蹙眉,分别在每块糕点上伸手掰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