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
六岁的余杭亦踩着小厮的背翻墙出逃,爬上墙头,拍拍手笑道:“看见没,小爷我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小小一堵墙能耐我何?混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爷我抱下来。”
小厮苦笑着伸手去抱,余杭亦的信踩在人家的额头上,声音稚嫩,火气却足:“谁让你把小爷抱里面去的,小爷我要去外面买糖葫芦吃。”
“别闹了,小少爷,咱出不去的,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小的屁股也就开花了。”
“开花了好。”余杭亦挣扎着不让自己被抱下去,奶声奶气道:“就打的你屁股开花,谁让你每次多嘴把小爷我做的坏事都告诉我爹的。不要抱我,我不下去。”
余杭亦紧紧抱住墙头,誓死不回院里。“你去把我的枣花糕拿来,我要在上面吹着风吃。”
“是,您可不能乱动啊。”小厮欲哭无泪,别人家的小少爷都喜欢读书,偏他们家的小少爷好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已经在花园的地上滚来滚去一整日了,全身上下没个干净模样,若教老爷看见了,还不得打死他。
余杭亦趁小厮跑去拿枣花糕,心一横,闭着眼往外跳。
“哎哟。”底下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会周公,被砸中,疼的直叫唤。
余杭亦坐在那个大孩子的肚子上,憋足了眼泪,委屈的吹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没能摔在这个大哥哥的身上,给磨破了皮,特别疼。
“你放肆……”傅清正要骂,抬眸却见对方是个长得漂亮的忻娘,泪眼汪汪的,好像被砸的不是他,而是她似的。傅清忙推开余杭亦,拍拍自己的衣服:“忻娘,不能随便往男人的肚子上坐的。”
“忻娘?”余杭亦被推了个跟头,坐起来啪啪掉泪,边哭边指着人骂:“你才是忻娘,你为什么要推我,呜呜,疼。”
“你说话的声音都是姑娘家的,不是忻娘是什么?”傅清理了理衣衫,仰着下巴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质问我。还不快从地上起来,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跟他爹说话一样,余杭亦揉揉眼睛,扯着傅清宽大的袖子站起来。“大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嗯,去吃吧。”傅清甩开余杭亦:“你可别拽着我,我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了,你这样,会害我娶不到好媳妇的。”
“媳妇是什么,能吃?”余杭亦扒着傅清不放:“我就要吃糖葫芦,你要不给我买,我就让我爹打你屁股。”
傅清被缠的烦了,蹲□子哄道:“别闹,我不能随便给你买东西,你也不能随便接受别人送的东西。能给你买东西的,只有你的爹娘,和你的夫君。”
“不。”余杭亦霸道的拦椎清的路,指着傅清鼻子横道:“我就要你给买。”
“你小声些。”傅清往四周看看:“这里挨着余府花园呢,小心被听见。啊,你是余府的秀,几岁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偷会懒可真难。
“不是,我是蝎子,我六岁了。”
傅清低头算了算,他十三岁就要议亲,倒是眼前的忻娘才九岁,不可能当他的媳妇。傅清推开余杭亦:“我不能给你买,你太小了。”
“你真小气。”余杭亦懊恼的撅嘴,从自己腰上解下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塞到傅清手里:“喏,这个宝贝给你,你就领着我去买串糖葫芦吧,求你了。”
“这算什么宝贝,我家小厮带的都比这个好。”傅清扔回余杭亦怀里,从地上捡起他打瞌睡时捂眼睛用的扇子,往巷子外走。
走出巷子,拐到大街上,回头一看,嘿,幸伙还跟着呢。
傅清吓唬道:“你再跟着我,我叫人把你抓起来。”好好的姑娘家,穿的脏兮兮,袖子还是破的,不在闺房安静待着,出来外面算什么样子。
余杭亦嘴一撇:“我不求你,你只管走你的,我自己去买糖葫芦。”
“随你,最好叫拍花子把你给拐了。”傅清扮了个鬼脸。
“哼。”余杭亦侧过头去,却在傅清转回身子之后,迅速跑上前,使劲推了傅清一把,推完准备跑,不幸被街上一个贩梨的小摊绊倒,摔得不轻,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小贩的梨滚了一地,回头就踹了余杭亦一脚。傅清看不过去,护在余杭亦前面:“你放肆,他还只是个孩子,又是个忻娘,你怎么能打他?”
那小贩看这个小娃娃穿的脏兮兮,倒也能看出几分贵气来,再看这个半大的孩子,更不了得,且不说周身的气势,单是身上穿的衣裳,他都没见过几回。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抱着空筐子跑了。
“坏人。”余杭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捡起个梨扔小贩。“大哥哥,我好疼。”说着话,就往傅清的怀里扑,一点都不记得刚才还推人家来着。
“别哭了。”傅清不耐烦哄人。“我给你买糖葫芦去。”
“好。”余杭亦擦干眼泪,打着泪嗝拽着傅清的衣角。
傅清甩开他:“别拽我,叫人瞧见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哦。”余杭亦跑到傅清的前面,张开胳膊:“抱我。”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抱我。”余杭亦坚持。
“你怎么一点作为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你看我皇姐姐,平时轻声细语的,我们见个面,还隔着帘子说话呢,你怎么这样?”
余杭亦跺脚:“你好啰嗦,管你什么黄姐姐,红姐姐的,你再不抱小爷,小爷就叫人揍你。”
傅清愣了愣:“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