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战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月,壮武将军冯子洛在与外敌交手中不幸战死。他死后,尸体没有被找到。据说是被敌人的马蹄给践踏烂了,难以拼凑。
北疆的兵权重新落入忠武将军贺呈手中。他请大将军出面带兵除了昏君,登基为帝,众将士也一力拥护。
“还不到时候,咱们和皇帝拼杀,难免要折伤将士,还有给百姓们带来灾难。这件事情不宜从北疆出兵。”
池清缓缓铺开大奉朝的地图,指着权城关道:“这里有五万兵马,是北疆通往京城路上的一道屏障,这里易守难攻,咱们占不了什么便宜。”这是皇帝为了防他造反,特意征召兵士驻守此地。
“我们绕过去不行么,走远路没什么问题。他们有本事一路蜷缩在权城关,只要敢出来,定然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不走权城关,多绕几日路而已。权城关再大,也不能将路全堵了。
“不必。”池清抬手。“我说过,不要从北疆动兵,咱们一抬脚,还没走出大漠,探子就会将咱们的消息告诉皇帝,皇帝也就有时间做准备。”他的余杭亦还在京城,这样太冒险了。
“权城关的有几名武将,原是我的黑甲军出身,被皇帝给讨要了去,加官进爵,如今已得皇帝信任。”
贺呈狐疑:“您说的是曹锐幸那几个,他们不是叛徒么?”
“不,是我让他们假意投诚。他们可以策动权城关的将士归顺于我,五万兵马,攻下京城足以,等围攻京城时,北疆的将士在拨出一部分,往南走,挡资帝从江南调动援军即可。”池清将地图合上。
“策动这件事需要时间,我会通知曹锐幸,让他把权城关的兵权夺取到手。”池清缓缓道:“但是这件事,恐怕要到秋后。”
权城关策反需要时间,平安救出余杭亦也需要时间。他打算让余杭亦诈死,以后再给余杭亦换个身份,余家余孽的身份,在大奉朝是没有活路了。余杭亦的父亲确实奉了皇帝的命令勾结外敌,也就没什么洗刷冤屈之说了。这件事情不管余杭亦有没有参与,凭他是余府嫡子就定然免不了被牵连。
池清本想着坐镇北疆,余杭亦的事情交由萧峰云处理。可有一晚,他忽然做了个噩梦,梦中余杭亦被酷刑加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惊醒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方庆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他躺下。
“大将军担心夫人?”恐怕也只有夫人才会让一向冷静大将军这样惊慌。
池清点点头,没有说话。
“您为什么要瞒着夫人,告诉夫人不是更好。”方庆转身给池清倒茶,却见大将军站起来穿衣。“您要出去?”
“我去看看萧恒他们的坟墓。”
萧恒几人的墓地就建在兵营后面,池清带了几坛好酒分别洒在三人的墓前,到了严德的时候,池清撒了半坛,剩下半坛倒在萧恒墓碑上。
“知道你严德平时到处偷人的酒,就是为了讨萧恒的欢心。你们两个吵了这么些年,到了下面好好相处吧,有什么话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不要吵,也不要打架。”
“胡棱你个粗人,我说过多少次办事前三思,你还是一副急脾气,这么些年,吃了我多少军棍,也改不过来。”
池清撩袍坐下来,勾唇笑道:“我家那个和你脾气一样,我上次去牢里瞧他,一点服软的劲头都没有,见面就质问我。其实他仔细想想,能嫁祸给他,手脚能做这么干净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后院那些人,我哪里敢放有脑子的人进去,在他嫁过来之前,凡是有心计的都被我悄悄除掉了。”
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把眼睛里的湿意逼回去,再抬眸道:“方庆问我为什么不将一切告诉他,要瞒着他,让他在牢里恨我。可我不敢说,我不信他会选择我。他若选了余家,选了别人,我们之间会分离的更远。”
“所以我不会告诉他,我要把他关起来,剪断他的翅膀,把他紧紧的攥在我的手心。”
池清苦笑道:“我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几个又不懂。我得回京城去,要去看看他。最近总是心慌,他可别再病了。”
骑上马,池清将酒坛摔碎,调转马头南下。他走之后,贺呈急急带着人追过来,方庆连忙拦住:“北疆已无事,还是让大将军走吧。”北疆战乱,大将军只是躲在幕后出谋划策,北疆已平安无事,外敌元气大伤,得休养至少半年才能有再战的可能。
贺呈恼的抽了方庆几鞭子:“这一年,要不是大将军非要留在京城,北疆会乱成这样。”要不是为了夫人,皇帝如何能把大将军置于这样的境地。如今,大将军又放着安全的北疆不留,要回到各势力密布的京城去,又是为了夫人。
他跳下马,跪倒在萧恒几人墓前,低声道:“夫人把大将军的野心都磨没了。要不是大将军贪恋夫人的美色,你们或许也不会自相残杀。”
“千万不可这般说。”方庆跪在后面劝道,让贺呈一脚踢开。
“难道不是!自古红颜祸水,男人生的更胜好女,也是祸水。余杭亦毁了大将军啊!”
池清回京城见到萧峰云的时候,后者给了他一份画了押的罪凭。“他有天不知如何就把属下叫过去,然后就承认杀害了蝎子。”
“承认了?”池清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余杭亦的性子不该这般轻易就招认啊。“他不知道余家的事吧?”
“属下哪里敢讲?”萧峰云道:“或许夫人就是在牢里住的烦了,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