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日月运行,一寒一暑。
六月六日,祭祀龙神,安州人家家户户供出茄泥、鲜韭、米汤等物,汲出井水连夜制作肉干,更有更取这天的井水酿制美酒酱醋。迟衡为每一位即将启程的将领们斟上一大碗酒,他一饮而尽,将领们亦端碗豪饮,容越一抹嘴边的酒:“十二月为我们备好大大的庆功宴!”
一骑绝尘,马蹄扬起的征尘比六月的热浪还汹涌。
迟衡站在高地,凝望早已经消失的背影。牵扯,而无法挣脱,无法肆无忌惮地追随——生离,何尝不是剐人心魄?只有离别,才让珍惜显得可贵,而相聚的时光总是庸庸碌碌就过去了。
迟衡曾想等岑破荆来了一定要和他一醉方休,可直到方才也没有实现;也曾想过和容越好好叙一叙,可说出来的不及心中想说的万分之一;以及庄期,于他总有一份愧疚,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别,半年才能见。
他失落了一整天,而后迅速投入繁杂的军务中
安州的劣势是很难攻入景余州;好处是别人也很难从景余州攻进来。
重兵布下之后,乾元军与郑奕军两相对峙,郑奕军连连发起攻击,正面攻击、偷袭、强袭,无所不用其极。迟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抵挡得滴水不漏。
留在安州的统将、都统自然不如容越运兵娴熟,但胜在意气风发,争强好胜,行军踊跃,敢出奇战猛战,在迟衡的指挥下连挫郑奕军的锐气,个个信心十足。尤令人惊喜的是,宇长缨在安州得心应手,屡出奇招将郑奕军压得死死的,迟衡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文安二十二年,郑奕军的攻击直至九月末十月初才消停。饶是郑奕派的是猛将,用的是奇招,也没有占到便宜,在此不提。
只说迟衡。
迟衡没有在襄石阜逗留太久,很快就转移到了安州回汀运筹帷幄,就是石韦曾在安州驻军之地。这里占着地势,西北控安州一线,东南掌曙州之北部,官道也宽,视野也阔,四边八方的军报均畅通无阻,是坐镇的绝佳之地。
六月七月,两个最热的月份,安州石韦领的乾元军与夷州纪策领的乾元军双军合璧,对曙州同时又发起一lún_gōng击。
这一次的攻击,从未有过的猛烈。
猛攻之下,仅余半壁曙州的封振苍支撑不住,败退至玢州。
六月末,迟衡敞着衣裳坐在藤椅上,宇长缨斜倚在迟衡的身边,为他一下一下扇着扇子:“将军,看你高兴的,我猜,曙州已经顺顺利利拿下了!”
迟衡乐开了花:“对!封振苍闻风而逃,逃向玢州,他一定想不到玢州也很快就要爆发了。”
宇长缨也笑:“乾元军何愁区区一个曙州?”
迟衡兴致勃勃地说:“不能轻敌,封振苍也的确可以,四面楚歌了还能扛得住,与郑奕军还没闹崩,不枉费我不温不火养了这么久!过几天石韦和纪副使就回来了,你一定要规矩一点。石韦还罢了,纪副使的嘴巴利,我受不了那个损劲。”
“他们回来……那留在曙州的是谁?”
“梁千烈和左昭。”
宇长缨凝眉:“你不是打算让石将军攻下曙州后,继续攻玢州吗?”
“乾元军的将领们又不是吃素的,攻打玢州这种邀功请赏的事,当然得分给属下跃跃欲试的将领们了--石韦和纪副使无论如何得回来了。”
“为什么?他们正在势上。”
迟衡仰望浓密的树荫:“因为我想他们了……啊……你这个流氓,捏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捏屁股……看我不把你给治了!”说罢,迟衡拿起案子上的冰甜瓜,笑吟吟地塞进宇长缨的嘴里。
宇长缨一口一口咬下,直到那切成细长条的甜瓜全部入了肚子,意犹未尽,覆上前舔了一下迟衡的手指,舌尖像猫一样,挑起眉,眉心艳如红莲。迟衡看得心痒痒,侧头亲了一下宇长缨的舌尖,又亲了一下那红蔻眉心。
宇长缨不甘示弱,吻了上去。
一来二去,火苗上窜,两人都按捺不住如火的心情,迟衡压着宇长缨在藤椅好好操|弄了一场,直把两人都折腾像水里捞出来一样才雨|散|云|收。
宇长缨知情知趣,宇长缨会察言观色,宇长缨是迟衡的得力干将。
也就是半个月一个月,二人已如胶似漆。
迟衡摸着宇长缨汗湿的脊背说:“我就纳闷,你怎么连知州也不愿意当呢,执掌一州也很威风啊!现在跟着我,总觉屈才了!你的武艺要是再强一些就好了,封作统领也不嫌高!”
宇长缨睁开湿漉漉的眸子:“我说过,只愿跟着将军。”
眸子迸发的是坚执不容抗拒。迟衡逗弄他的睫毛:“只是如此吗?跟着我又吃苦又受累还受气,回去当你的宇家长公子不是更好吗。有的人,心高气傲,想到的一定要得到手,到手之后就弃之如敝屣,是不是?”
宇长缨撩了一眼:“爱信不信。”
迟衡哈哈大笑,用薄裳把他裹严实了,狠狠地捏了一下宇长缨柔韧挺翘的屁股:“我信,我最后问你一遍,愿不愿意当知州,想要哪个州随便你挑!”
宇长缨斜睨,压低了声音:“我,宇长缨,只要你。”
二人甜甜蜜蜜,非常日可比,迟衡想宇长缨的职位太低,许一个少卿是足够。不过,要什么紧,在将领们看来,宇长缨就是一军之军师,位居迟衡之下,凌驾其他文职之上。
宇长缨性子倨傲时有散漫,但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