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一个空隙,迟衡一刀砍过去。奎尔卡闪躲不及,情急之下滚落下马,迟衡飞马过去,一刀抵在奎尔卡的胸口。
奎尔卡的胸口起伏,握紧的拳头渐渐地松了,脸色灰败地说:“我输了。”
迟衡下马,收起了刀,拍了拍他的肩膀:“马有失蹄时。”
奎尔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忽然笑说:“我其实不想抓你回去,可惜索格王的命令我违抗不了——我为什么要抓你回去,抓你回去无非也多一个争宠的人。”
迟衡无言以对。
“你昨天为什么不把衣服全脱了?索格王引以为憾。”
就知道你们这般qín_shòu在看着,那玉石大概就是极稀贵的那种,里面看不清外边,但外边看里面一清二楚。迟衡双手抱拳:“人脱了衣服都一样,有什么好看?明天,大祭上是你跳舞而后杀死祭品吗?”
“不错,执执佩被你害了。”
“不是我害了他,是索格王,在索格王手里成为祭品是迟早的事。奎尔卡,你又何必天天提心吊胆跟着他——他能杀希努,就能杀你,谁知明年今日,您会不会成为祭品呢?”
奎尔卡闭了一下眼:“你说的太多了。”
“索格王虽然是举世无双的王者,却不是合格的情人!谁会杀死自己的情人呢?谁会肆意把情人送出去呢!而他的那种窥探人的嗜好,一辈子也是好不了的,你们再争宠,也不能受宠一辈子的!”迟衡不紧不慢,他不知是真是假,既然是纪策的猜测总是能唬住人的。
奎尔卡冷冷地说:“那又如何?”
迟衡被噎住了,而后哈哈一笑:“是不能怎么样,但如果哪天你不幸成为祭品,可以来泞州找我。他如果视你为许多人中的一个,你也不需要为他呕心沥血的!”
奎尔卡飞身上马:“多谢你的忠告!”
奎尔卡领着兵忽然就退去了。纪策本以为少不了一次恶战,问迟衡,迟衡挠着头发说:“我也以为他至少会领兵来一场恶战的——可能他真的不想抓我回去吧!”
希努对迟衡本来甚是戒备。但迟衡也就在出城堡的那天对希努暧昧了一些,这以后就很是自然,不与希努多接近,希努放下戒备来。希努一身华丽的衣服很快在征程中脏了,纪策给了他一身暗红色的戎装,希努也默默地忍受了。
怕夜长梦多,迟衡领着众人日夜兼程。到了一处永冰山,这山常年积雪,山中有湖,常年结冰,即使五月也不例外。
路过永冰湖,迟衡让众人就地歇息。
迟衡见湖上冰厚,一刀砍在湖面,手被震得发麻,欣喜地发现冰结的很厚很厚竟然也没砍出裂痕来,回头想让纪策来看,却见希努在身边站着。迟衡尴尬了,那晚的事历历在目,吃一堑长一智,说什么他也不能再糊里糊涂沾上这些事。
希努捡起一块小冰块,用手一摩,问:“将军为什么把我救出来?”
迟衡沉默。
希努又问道:“我和将军无缘无故,原以为是无意……纪副使却说你是花了心思的,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我救!”
“那为什么你再没有对我……呢?”希努问得极认真,“索格王既然将我送给你,我就是你的奴隶,不管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迟衡头疼:“什么都愿意啊,希努……希努……”
“希努这个名字也是可以改的,我有了新的主人,就该有新的名字。希努是索格王取的,请迟将军为我取一个元奚名字。”在固摩的风俗,买了奴隶,就换名字。
迟衡望着希努的眼睛:“那我为你改个元奚的名字?宁静的湖水,宁湖。出了丰图,你就不是希努而是宁湖了,好吗?”
希努微笑,双眸映着浅浅的碧色:“很好听,怎么写?”
希努伸出手掌心。
手指修长,但手掌和手指节都很粗糙,比一般人还粗糙。迟衡手指一笔一划在他的手心写下了宁湖两个字,希努微笑着说:“也很好看,我以后就是宁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