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酒肆中,两人相对而坐,缓缓饮酒。
女子清丽的面庞上带着一抹微笑,看着正在小口浅酌的男子,笑着说道:“卓公子的这个理由倒是新奇,既不是心系天下,为苍生守城,也不是奉师门之命。只是因为来得晚,不想走得早而已吗。”
卓宇明笑而不言,只是看着舒瑾然。
舒瑾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低头喝了口酒,低声说道:“这场关乎人族命运的战事,门中一位长辈本该是在场为神州人族苍生而战的。可是他却没有来,那既然长辈不在,我这个晚辈就带他为这天下尽一份力好了。”
“好了,不说这个,卓公子,你我干一碗。”
女子很快便一扫脸上阴霾,举起手中大碗。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各州趣事后,将壶中酒分完,便起身离开。
在城东逛了一圈后,舒瑾然便向卓宇明告辞,说要回客栈练拳。卓宇明点头致谢后,便和舒瑾然分道扬镳,向城北走去。他倒是还想在城中再四处看看,能不能碰巧遇上高阶的风火二系的修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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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城楼的一众军方高层和地仙修士俱是在场。
“诸位都是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依旧是联军主帅王翦坐在上首,开口说道。
另外三大王朝的统兵大将都是坐在原处,毫无动作。毕竟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率部镇守城池,军人以服从军令为重,王朝中一日没有撤离的手谕传来,哪怕城池告破,他们也会战至最后一人,半步不退。至于十几位地仙修士,则是面色各有不同,有几人更是已经开始神识传音交流起来。
“妖族昨日在局面反转的情况下选择撤兵,今日到现在也毫无来犯的迹象,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们在准备一次规模巨大的袭击。而且我认为妖族再临城下之时,八成就是这场战事分出最终胜负之际。”
孟夫子坐在梨花木椅上,朗声开口,期间眼神环顾,扫视了一圈场间众人的脸色,接着说道:“当下剑圣重创,战力受损。对方虽然被封将军斩杀了九尾狐王和另一名地仙大妖,战力有减,但金翅大鹏王和金毛狮王都未负伤,再加上鬼如来倒戈,对方的顶端战力领先巨大。我认为一旦战事开启,我方难有胜算,当下趁妖族还未大举进攻之际,先让修为较低的都离开镇妖城,为我人族保存火种。”
孟浩然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夫子所言,未免太过悲观了。妖族当下加上鬼如来也就三位天人,我方也是三位天人。虽说剑圣前辈身受重伤,但我方陆地神仙足足领先了七人。有这多出的地仙联手相助,剑圣拖住金毛狮王应当不难。至于大家之前一直担心的那妖世浮屠,除了给妖族增幅战力外,未必就有多大其他威能。夫子未战先言退,有些太伤我方士气了。”
说话的乃是坐在孟夫子对面的一位地仙修士。此人面色蜡黄,身穿五色羽织,头顶一方平天冠。正是中神州万禽谷的太上长老,于瑞洲。
被这不中听的言语质疑,孟夫子倒无半点不快之色,仍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倒不是说未战先言退,只是那妖世浮屠乃是妖皇所留重宝,威能必然不凡。大战至今,始终不见妖世浮屠有何动作,必定是在积蓄力量,等决战时起到一锤定音之功,不可不防。而昨日妖族并未趁胜追击,今日也毫无动作,必然是在等妖世浮屠雷霆出击之时。大战一旦开启,最终输赢定论还是要看顶尖战力的胜负,金丹之下的修士完全就是送死,何必要平白搭上如此多条性命呢。”
场间众人时不时便有人说上两句,有人赞同孟夫子所言,先让修为低下的一批修士离开,有人却认为如此行径乃是打击士气之举,万万不可。
封邢始终站在议事厅门口,背对众人。一双如星辰明亮的眸子始终盯着十万大山深处,似是想在那找到妖族的蛛丝马迹一般。任由身后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封邢的身形依旧挺立在那,不动分毫。
“我赞同孟夫子所言。金丹之下的修士尽数离开,少了这几千修士与大局并无影响,若是我等战败,低阶修士再多也难逃阵毁城摧的下场,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种妖族的口粮罢了。反之,我等若是赢了,树倒猢狲散,那些妖畜也必然如潮水退散。就依孟夫子所言,让金丹之下的所有修士都撤出战场,离开镇妖城。另外,还有哪些想要离开的修士,都让其一并离开,莫要为难他们。”
重伤未愈,脸色苍白的剑圣轻咳了两声后,也是选择支持孟夫子的观点。
身为五帝之一的剑圣发话,一种地仙修士自然不愿当面反驳,即便是持反对意见者,也闭口不言。一时间,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头像了如石雕般杵在门口的封邢。
封邢不但是五帝之一,更是镇守镇妖城最久也是最早之人。所以在镇妖城中,封邢的声音会高过一切。正如所有人对他的尊称“封将军”一般,他就是这镇妖城的统军总帅,一言而决。
身形高大坚挺的男子依旧站在门口,目向南方。场间众人也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一人说话。所有人都在等这个男人开口,因为他才是这座城池的脊梁。只要他还站在那,这座城就不会倒。只要他还不曾退,这场仗,就不会败。
“依夫子所言,金丹以下,全部撤离。王翦,你等上书朝廷,请求撤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