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甲将军竟然没事,竟然醒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奇迹,简直就是老天开眼!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幽州百姓激动的是老泪纵横。
“谢谢老天爷保佑,让恩公顺利度过此劫难。”
“老天爷开眼啊!”
院子里的幽州百姓一边含泪呢喃着,一边纷纷跪地,冲着老天爷是一阵狂谢。
沈浪看到这一幕,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们为何都拿着武器?”
沈浪眉头紧皱的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就在刚才,城外发现突厥杂碎的踪迹。”
独臂老兵冲着沈浪如实回答道。
“将军请放心,那该死的突厥杂碎若想要伤害你,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位幽州老者,身体颤抖不已的嘶吼道。
“将军,您快回屋歇息去吧。如今该轮到我们保护你了!”
幽州百姓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武器,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嘶吼道。
为了救幽州于水火,为了让他们活下来。
血甲将军出生入死,险些死在突厥铁骑的弯刀之下。
如今他伤痕累累,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幽州百姓岂能再次让他受到伤害?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更何况是这天大的恩情?
如今,该轮到他们保护血甲将军了!
听着幽州百姓那视死如归的话语,看着他们那无比真挚的目光。
沈浪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虽然他孤身穿越到这个类似大唐的平行世界,早已无亲无故。
可是此时,他的心里却暖暖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虽然他无亲无故,可是这群幽州百姓,更像是他的亲人!
为了他们,死又何妨?
沈浪没有说话,默默转身,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看到这一幕,院子里的幽州百姓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恩公能活着,他们便知足了。
可是孰不知,沈浪回到屋内,拿起一块白布,狠狠的缠在了自己的腹部。
因为他身上的刀伤虽然到处都是,可是唯独这腹部的伤口最重。
若是伤口再次撕裂,肠子流出来,他就真的要流血而亡了。
接着就见他弯身捡起角落里那破烂不堪的甲胄,穿在了身上。
虽然他是重伤之身,可是为了幽州百姓能活下来,他再次披甲。
屋外这幽州百姓,他们是幽州最后的人了。
若是他们也战死了,幽州岂不是成为了第二个定州?
沈浪不允许第二个定州出现,更不允许幽州无后!
只见他用龙胆亮银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血淋淋的战甲。
那随风飘摇的白发。
那虚弱的身体。
那苍白的脸色……
“将军!”
“将军!”
面对此时沈浪的模样,幽州百姓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个低头不停的抹着眼泪。
将军再次穿上血甲,再次拿起武器。
他这是要去战斗吗?
不!
他这不是去战斗。
他这是去赴死!
“边疆可以没有我,但是幽州不能没有你们,不能无后。你们要好好的活着,为那些死去的汉家儿郎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替他们守护这片热土。”
“只有活着,他们才不会白死。”
“至于上阵杀敌的事情,还是让本将军来吧!”
沈浪说着便从众人的身上缓缓扫过,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将军,您有伤在身,万万不可再次上阵了!”
独臂老兵红着眼眶,双目赤红的劝说道。
“将军,你是我们幽州的大恩人。就算是我们死,也不能再让你以身涉险了。”
那胡须发白的老者,声音颤抖的说道。
“将军,你回屋歇息去吧,让我来保护你吧!”
狗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木剑,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
“幽州,不仅是你们的家,也是我的家。所以本将军命令你们,守好我们的家。”
沈浪发自肺腑的说道。
虽然他来到边疆不足一月。
虽然他在幽州戴的时间不到一天。
可是这里是他和三千白马义从拼死守护的地方。
这里更是他戎马一生的开始!
幽州,让他第一次学会了杀人。
幽州,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家国情怀。
幽州,更让他懂得了什么叫汉家!
“小子,好好活着,快快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守护咱们的家。”
沈浪缓缓走到狗蛋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独臂老头,你们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沈浪说着便拍了拍狗蛋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的战马牵来。
“无数汉家儿郎躺在了城外,本将军绝对不允许这群突厥杂碎去打扰他们休息!”
随着沈浪的话音落下,那无尽的杀气瞬间四散开来。
“嗷!”
远处的白龙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气一般,仰头嘶吼一声,飞奔而来。
“你们都好好活着,等我回家。”
沈浪说着便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翻身上马。
他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朝城门口飞奔而去。
幽州百姓痴痴的望着他那孤单落寞的背影,心头不由猛地一揪。
接着一股心如刀绞的痛楚,便在众人的心底涌起。
此去,将军还能活着回来吗?
“将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