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茔中有人家在下葬,埋的是空棺。
一个妇人哭嚎着‘儿啊’‘阿骏’之类的称呼,想必是其幼子。
牛车离开坟地,抵达一座大镇近前。
望海镇,距离青鱼村最近的武国城镇,由于离海较近,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大海,故此得名。
名字是镇,却有高高的城墙,城墙上不仅有火炮和卫兵,还有一根根高大的石柱。
石柱是阵基,用来开启护城大阵。
把老牛拴在一颗大树下,云极背起鱼皮袋子。
袋子里装着海水,十只龙须虾养在水里,鲜活的海虾才能卖上好价钱,如果是死虾可就不值钱了。
“我进城了,七叔。”
“无需在街上叫卖,找一家最大的酒楼直接卖给店家就好。”
韩七躺在车上叮嘱道,云极答应一声,大步而去。
以身份铁牒顺利通过城门,一进城,喧嚣立刻扑面而来。
长街两旁是大大小小的酒楼茶坊,各类的店铺林林总总,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路边商贩有的挑着竹筐有的推着小车,叫卖声不绝于耳。
冰糖葫芦茯苓饼,蜜饯糖人桂花糕,繁多的小吃让云极目不暇接。
捏糖人儿的摊位最受欢迎,围着一圈孩童。
糖稀被吹成各种形状,一拉一捏就能呈现出花鸟鱼虫,栩栩如生,香味扑鼻。
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云极觉得城镇里什么都如此新奇。
看过吹糖人儿,云极不在逗留,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
不用打听,站在高达三层的酒楼前,云极相信这间望海楼即便不是望海镇最大的酒楼,也该数一数二。
正是午时饭口,望海楼的生意很是兴隆,客人络绎不绝。
“这位小哥儿里边请。”
小二笑着迎客,不过笑容很是敷衍。
人靠衣装,云极的装束实在普通,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怎么看都是穷苦人家。
能来望海楼吃喝的,可没有穷人。
“我不吃饭,想卖给你们望海楼一些食材。”
“我说这位小哥儿,你是不太懂规矩吧,但凡有名有号的大酒楼哪一个没有固定的货商?菜有菜商,肉有肉商,那可都是大商贾,街上叫卖的小商小贩根本没资格给我们望海楼供货。”
“你们有海商吗。”
“海、海商?没有。”
云极打开鱼皮袋子,道:“这是深海龙须虾,无毒,称得上珍馐佳肴,你们望海楼要不要。”
店小二吓得直往后退,惊呼:“别拿毒虾来糊弄人!快拿走快拿走,出了人命你得进大牢!”
海物之毒早已深入人心,别说吃了,人们连碰都不愿多碰一下。
“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你这真是龙须虾?”
一伙食客经过酒楼门口,其中有人惊奇的发问。
“如假包换的龙须虾。”云极肯定道。
“望海楼居然有龙须虾!给我们来一份,要白灼的,不放任何杂料,吃的就是深海这份鲜味儿。”
“白灼龙须虾,得有十几年没吃过喽,今天算有口福了。”
“店家,给我们这桌也来一份白灼龙须虾,越快越好!”
见多识广的食客不在少数,听闻有龙须虾,有几桌客人纷纷要求上菜,而且不问价钱。
局面变得吵杂混乱,店小二镇不住了,让云极稍等,急忙忙去请掌柜。
不多时望海楼里走出一位微胖的中年人,脸上挂着微笑。
“这位小哥儿,你来卖虾?”掌柜和和气气的开口。
“正是,十只龙须虾,活的。”云极抓出一只。
“好大的个头!敢问小哥儿卖价几何?”掌柜的看了一眼就已然确定,面前这个少年拿出的就是龙须虾无疑。
“你开价。”
云极不知道龙须虾的价格,以他估计,十只一尺多长的龙须虾怎么也能卖上五六两银子。
“二两银子一只,十只我都要了。”
掌柜直接报出价格,二十两银子,比云极预期的多了几倍。
“成交。”
掌柜的伸出大拇指,赞道:“小哥儿好本事,居然能捞得到龙须虾,今后要是还有虾卖大可来我望海楼,不论多少我都包了。”
龙须虾可是稀罕物,这等美味平常根本吃不到,别看掌柜看似高价收购,返回头卖给食客的价格至少要高出五倍以上。
一只白灼龙须虾,卖十两银子都算便宜的。
见云极点头,掌柜的很是高兴,指着酒楼道:“那就劳烦小哥儿把龙须虾送到后厨,然后回这里找我结账,来个人,带他过去。”
掌柜喊来个店小二,引着云极去后厨。
望海楼很大,走进大厅,云极所见的是一副奢华景象。
酒楼里有雅士唱词,有豪客狂醉,有酒令阵阵,有舞姬翩翩,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们高声说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耳边听的是高谈阔论,鼻端闻的是美酒飘香,如此繁华的景象让云极一时觉得恍惚。
热闹的望海楼与贫瘠的青鱼村,仿佛处在不同的世界,云泥之别。
出了主楼就是后厨,引路的店小二被一桌客人唤走,他指点了一下也就忙活去了。
望海楼很大,但还没到迷路的程度。
交了龙须虾就有二十两银子到手,云极心情大好,将鱼皮袋子提在手里,走进后院。
没走几步,突然身边掠过一个黑影。
黑影出现的同时,云极的耳边响起剑啸。
“妖!”
云极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