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宋怀英不耐烦。
娄敬明头低得更低了,为难的道,“还不是之前征收粮食的事,这些粮食全部都用于施粥救济灾民了,可那商队的人居然说,我们这是抢,居然还在知府衙门击鼓鸣冤,非要见王爷。”
宋怀英皱着眉头,“真是麻烦,人在哪儿,那就去见见吧。”
娄敬明便带着宋怀英,去往了知府衙门的大堂。
大堂之下,跪着那名络腮胡男人,是曾经和宋怀英同行过一路的商队领头人。
宋怀英看到是这人,眼神微闪,大步走向高台,坐在正中央。
依旧是不耐烦地说道,“本王很忙的,非要见我,什么事,快说吧。”
络腮胡男人听到宋怀英的声音抬起头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目结舌。
下意识地抬手指着宋怀英,“你……你就是王爷?”
宋怀英面露不满,“怎么?
本王不像王爷?”
络腮胡男人连忙摇头,露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笑容,想着既然是认识的人啊,那肯定能给他做主。
急急忙忙的说道,“草民田永丰,请王爷做主呀,是这样的,之前我好不容易从北边拉过来的粮食,其实卖价并不高,就是为了稍微挣点钱养家糊口,可这位知府大人二话不说直接征收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么辛苦地到南边,路费都没有,这样还怎么活?
怎么回家去?”
宋怀英不在意的问道,“征收一些富商的粮食来救济灾民,这有什么问题?”
田永丰连忙摇头,“可是我并不是富商啊,这么往南边跑一趟,也挣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我养活,我看知府衙门附近还有好多商铺,粮食卖的比我还贵,那些人才是富商,如果要征收粮食,为什么不去征收他们的?”
宋怀英看向娄敬明。
娄敬明立即说道,“附近的商家我也都征收了粮食。”
宋怀英点点头,越发的不耐烦,对跪着的田永丰摆摆手,“我当是什么事呢,征收一点粮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件事是我下的命令,只征收粮食怎么够,每人在上缴二十两银子用以救济灾民。”
田永丰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位熟人不但不给他做主,反而让他在上缴二十两银子。
有这么办事的吗?
他这烫南边不挣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来的银子。
愣了许久之后,田永丰满脸的络腮胡都遮不住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他忍无可忍,突然扬声骂道,“你是什么狗屁为国为民的王爷,和贪官一起胡作非为,欺压乡里,我哪里还会有钱,亏我路途中还把你真的当成来南边做生意的商队,好心提醒,亏我还送了你一袋粮食,不如送给猪狗吃了。”
听着这些大骂,没等娄敬明反应,宋怀英突然发火,“不知死活,没钱好办,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赶出知府衙门,今后不要再用这点小事来烦我。”
娄敬明连忙点,吩咐下属把田永丰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田永丰还想骂,却被堵住了嘴,板子啪啪的响起。
宋怀英已经懒得在理会,不耐烦的离场。
打完二十大板之后,田永丰后背全是血迹的被丢出知府衙门。
路边不少人看着,指指点点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田永丰吐了一口血水,满眼愤怒得通红的说了在知府衙门中发生的事。
引得大家唏嘘不已。
宋怀英回到房间里,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白云儿看他这样子,开口想问,“发生什么……”宋怀英摇摇头。
白云儿看了一眼门外,闭上了嘴,什么都没问。
只是给宋怀英倒了一杯水,有些担忧。
……王爷下令强行征收粮食,并殴打苦主这件事,闹得南州人尽皆知。
挨打之后的田永丰并不放弃,事后多番调查,最后发现那些被征收的粮食根本不是用来救济灾民了,而是被人私下售卖了,他带过来的粮食和南州的这些大米根本不一样,一眼就能认出。
商队的众人聚集在一起,一个个的面色发苦。
田永丰挨了二十大板,趴在床上忍不住骂道,“贪官污吏!狗屁王爷!”
商队里的人无奈道,“田大哥,算了吧,遇到这种事,我们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斗得过王爷吗?
还不是只能自认倒霉的回家去。”
“是啊,这个世道本就是这样,我们没办法的。”
商队众人都劝说田永丰别在查了,查清楚了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民不与官斗。
可田永丰心中憋着一口气啊。
那口气,不相信那个路途中帮他推车的人,那个会出手帮难民的人,会是这样的人。
他忍痛从床上下来,身边连忙有人扶住。
田永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他商队的副手。
“这些钱,你们拿着,先回家去。”
“那田大哥你呢?”
田永丰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无论众人怎么说,田永丰就是不回去,只是把那些仅剩的银子,分发给商队中的其他人。
不能所有人都这么耗着。
商队众人离开之后,田永丰拖着伤,杵着拐棍,去了灾民的暂住地,和灾民混在了一起。
灾民们看着田永丰这凄惨的样子,都议论纷纷。
以至于这件事情在整个南州闹得人人皆知。
让宋怀英的名声,在整个南州也差到了谷底。
灾民彻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