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侯通天等了半天不见白玛过来,心想怕是有事情绊住腿了,于是就去了西里村放羊,想着白玛要是找不到自己定会来西里村,结果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影。
第二天白玛仍旧没来,侯通天心中起疑,暗道:白玛性情直爽干脆,若是不愿意学武定会过来说明,现在连续两天没有露面,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情了,朋友一场我还是去看看吧。
心中想定主意,侯通天也不去西里村了,毕竟昨天放羊时已经割了三四天的口粮,有卓玛照应不用担心,安置好布赤麦朵侯通天就往多玛镇赶去。
刚走到多玛镇前面的村子就见到多玛家三公子的马夫达娃骑着一匹红马迎面而来,马匹奔驰甚快,卷起路上阵阵黄土,慌得过路人都躲到一边,踩了两脚泥泞。
达娃身穿暗红皮袄,手持一个皮鞭不住的甩,见到路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正要扬鞭而去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不知道让路的傻子,定睛一看是瞎眼老布赤的干儿子,顿时心头恶念起,鞭子猛地抽打马臀,叫道:“傻小子再不躲开撞死你!”
侯通天眼力非比寻常,老早就看到达娃骑马过来,他初到多玛地就跟着布赤阿妈来多玛家拜访时见过这个达娃,当时侯通天虽然暗恼其无礼,可为了掩饰自己只好忍气吞声。
再后来在路上也见过他几次,这达娃横眉竖眼,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侯通天心中暗恼,心中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此时在路上撞见,他还是这般毫不顾忌,张狂之极,甚至要纵马故意撞伤自己,实在该死。
侯通天冷哼一声,身子不偏不倚站在路当中,骏马脚程极快,说话间已经到了侯通天面前,达娃面带怪笑,似乎觉得下一秒就能看到侯通天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两边躲避的几个人也吓得面无人色,高声惊呼。
侯通天却不慌不忙,脚下步子一滑,迈出一个半圆,然后两臂搓呈圆形,肩膀往前一顶,正好顶中达娃坐下红马前胸。
众人都以为侯通天下一瞬就要筋骨断折倒地,不料侯通天身子连晃也没晃一下,红马却好似撞到了岩石上,胸骨咔嚓碎裂,而后悲鸣一声,四蹄扭曲的翻滚出去,躺在一边昏死过去,眼看着是救不活了。
马背上的达娃更是第一时间就打着旋飞出七八丈远,栽倒在一坨新鲜牛粪上,门牙鼻梁跌断,满面血流加上牛粪抹得脸上花花绿绿,好像吐蕃戏曲喇嘛戏玛尼中的小丑一般,可笑无比。
“佛祖啊!这是活佛显灵!”
路上行人见侯通天力能扛马,身躯如铁打一般,顿时以为是活佛显圣,金刚降世,全都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唱着佛经,祈求显灵的活佛能够保佑他们。
侯通天哑然失笑,对吐蕃百姓的愚昧无知暗自摇头,而后走到达娃面前,沉吟半晌用吐蕃语问道:“你为什么仇视我?”
达娃吐出几颗牙齿和满口的鲜血,颤抖着抬起头,眼中仇恨和恐惧交集,哆嗦说道:“你会巫术!愿活佛显圣打死这个魔鬼……”
侯通天又问了几句,达娃只是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一开始还能听懂,后来说的都是俚语,侯通天一句也听不懂了。
听了几句心中十分不耐烦,侯通天便运力一脚踢碎一旁斗大的石块,吓得达娃瘫倒在地浑身颤抖,这才开口问道:“达娃,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有一句说错老子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达娃两眼直瞪,见侯通天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慌忙点点头。
“你骑马要去干什么?”
达娃伤势越发沉重,艰难的支起身子低声道:“去找多罗寺的活佛为我家公子和白玛匹配属相,念经祈福他们婚后和谐,还要给粉瓶觉姆送信……”
侯通天闻言大惊,高声道:“你说什么!白玛怎么会嫁给你家公子?快快从实招来!”
达娃心中一直对支物次松这个外来户十分看不惯,见他能撞飞骑马的自己更是心中认定他是黑巫教的巫师,心中只本想着虚与委蛇糊弄过去,然后就找多罗寺的活佛告他一状,到时候支物次松必死无疑。
但是此时见支物次松听闻白玛要和自家三公子结亲而大惊失色,加上胸腹疼痛难忍,不断吐出鲜血,就以为快要死了。
于是达娃心中恐惧顿去,恶气纵生,厉声骂道:“你这个贱民!不知是从哪个老爷属地逃出来的贱民!被老瞎子捡来做了儿子,见了我竟敢不尊敬,还挺着腰杆!他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接近白玛?其实我也喜欢她,但是我家少爷相中她了,那是她的福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哈哈,你杀了我就等着多玛老爷和活佛砍你的脑袋吧!狗东西……”
侯通天闻言不怒反笑,说道:“好汉子!有胆气!我且问你,白玛也是愿意嫁给你家三少爷吗?我可是听说他是个傻子。”
达娃闻言大怒,咳了两声,骂道:“白玛就是贱货!她阿爸为了多玛老爷往生极乐,她竟然没有学到她阿爸一分,竟然誓死不从,老爷只得让我去请多罗寺的活佛劝解,白玛都是被你蛊惑了,她以后会悔改的!”
侯通天听闻白玛誓死不从,心中才安定下来,笑道:“你那丹巴少爷本就是个心智不全的傻瓜,怎么还妄想娶白玛?实在可笑,白玛性情贞烈,又是有主意的人,不从乃是正常,她现在恐怕已经被人关了起来,不然不会连续两天不来找我,我还需得去救她!说不得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