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的父母和我那位神通广大的师父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我有多强大,都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仇家的对手。所以,只有逃,才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陈玄丘不由得心中凛凛,我的这具身体,究竟承载着什么样的命运,有着一个多么强大的对头啊?
如果陈玄丘真是一个本世界的土著,当他想通这一切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搞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想办法去探索自己的身世之谜。
但是此陈玄丘并非彼陈玄丘,所以想通了这一切后,他马上就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城中找到蒲儿,把那可怜孩子安置了,我就远走高飞。
大雍,不去了。
爹娘给我说下的媳妇儿,不要了!就算比天仙还美,我也不要了。
远走高飞,从此与过去的一切和这具身体的因果彻底割裂!
陈玄丘在城中遇袭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再一路追着两个阴魂出城,在这湖畔斗了一场,从山丘之上救下一人,躺在榻上又胡思乱想了许久,虽然闭着眼睛,这时也觉得阳光刺眼,天光大亮了。
陈玄丘睁开眼睛,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
被吊在梁上的白衣少女正扭头看向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一见陈玄丘起身,立即惊慌地道:“不好了,天亮了!”
陈玄丘好笑地道:“天亮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个鬼。”
白衣少女突然转向陈玄丘,紧紧地盯着他看。
陈玄丘愕然摸摸自己的脸蛋儿,笑道:“你看什么,我脸上长出花儿来了么?”
谈月茗恶狠狠地道:“你的样子,我已经牢牢记住了。”
陈玄丘茫然道:“那又怎么样?”
谈月茗咬牙切齿地道:“我妹妹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许骗她,不许欺负她,不许伤害她。不然,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把你切碎了喂狗!”
陈玄丘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走过去道:“行了行了,我也不等你那妹妹来了。我这就放你走,你不要再想找事啊。从此你我各走各路,再无……喂?”
陈玄丘话未说完,谈月茗摞完这句狠话,已经头一歪,晕了过去。
“不好!莫非是吊的太久血脉不畅,把她弄昏了。”
陈玄丘心中一紧,赶紧把谈月茗放下来,急急替她解开绳索。绳索刚刚解开,陈玄丘就跟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怪叫一声,猛地跳开来。
就见谈月茗那一袭白色的衣裙就像褪潮似的,从衣领到裙袂,迅速变成了黑色。
谈月茗整齐漂亮的眼睫毛轻轻翕动了几下,慢慢地张开,一双干净纯粹,小鸟儿般灵动的眸子定在了陈玄丘脸上,轻轻眨眨眼,讶然问道:“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