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合起来。”

耳边响起了宫离殇极为不悦的声音,全是冷意。

泠落从中听出了三分威胁,两分恼火,两扇小睫毛不断地眨着,心里对此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听“啪”地一声,这把昂贵的象牙骨制成的折扇瞬间就被百里辰合起来拿在手里。

扇面上画工精湛、活灵活现、玉体横陈的美人也不见了踪影。

宫离殇这才松开泠落,重获自由的泠落扭头狐疑地看向司马灿,什么东西?

其实她遮着喜帕,本来就看不清什么,真是小题大做。

百里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真是可惜了,慕容泠落刚才竟然没有看到。

这百里辰怕是来砸场子的,一辈子就一次的大喜日子还来给人家添堵,他怎么就这么缺德吧。

宫离殇没有多言,只是瞪了他一眼,怕耽误吉时不再逗留,抱着泠落进了内庭。

“你给我消停点,再捣乱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百里狂澜给百里辰撂下句话也进去了,空留百里辰站在这撇了撇嘴。

他不就是开个玩笑吗?一个个真是不识闹。

除了断腿就是断腿,从小到大都不记得这老头说过多少遍了?就算是蜈蚣,这腿也不够断的。

再说,他不是蜈蚣,腿不也好好的在这呢吗?一直健全。

内堂

喜帕、却扇下的泠落看不清屋内的众人,只能从嘈杂的声音里听出人还不少。

葬和暗等一众暗卫、刚赶来的宫倾月和念南、胜春和明都在。

向来摸不着踪迹的吕秋韦和木易、兰陵的行政及军事长官张冕和赵起带着其他几位高官前来贺喜。

吵闹的喜堂里,在新人进门那一刻就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身着红色礼服的两人身上。

虽然身高体型相差不小,可给人的感觉还是天造地设。

木易混浊的眼里藏着泪水,上辈子他死的早,那时泠落还小,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亲眼看到孙女成亲,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主持婚礼的傧相先是引导着两人上香祭祖,高桌上是大秦所供的祖宗排位,即便兰陵只是封地,这也是宫家宗庙所在。

上香之后就是拜堂了,可喜堂的两个主位上空无一人,宫离殇父母双亡,而长兄宫飒琪又不在,这高堂谁来做?

宫离殇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木易和吕秋韦两人身上,一个是他师父,一个是他叔叔,还都是泠落的爷爷,这两位老人做高堂也是当之无愧了。

“师父,皇叔,请上座。”

宫离殇半伸着手邀请,吕秋韦看向木易,有些迟疑。

“这……”

“爷爷……”

泠落适时出声,两人不再推辞,坐上了高堂之位。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泠落莫名想哭,她的父母、她在九州的亲朋竟然一个都不在……

一滴眼泪从喜帕里滴落,落在泠落胸前红色的喜服上,一切发生的太快,并没有人注意到。

“跪。”

宫离殇握着泠落的手转身,两人面对着门口,泠落由喜娘搀扶着跪下。

“叩首。”

一拜天地。

“再叩首。”

两人转过身来,二拜高堂。

“三叩首。”

夫妻对拜。

此时,喜帕下的泠落无声地紧咬着下唇,早已泪流满面,明明是喜事,她却感到了莫名的难过。

其一是因为很多亲友都不在场,其二便是因为从此刻开始,她便冠以夫姓,不再姓楚,只能姓宫。

女人的家有几个?一个是从小生活,长大后不得不离开的娘家;一个是出嫁后中途嫁入的夫家。

可这两个家究竟还把不把你当成一家人就难说了。若一个女人和夫家不亲,和娘家不近,那这样的日子也过得太可悲了。

此时的泠落无比渴望亲人的祝福,她的娘家又在哪呢?太远了。

如果楚天定和慕容雅在场,是不是还会叮嘱她什么?如果慕容杰和君墨夜在场,是不是也会舍不得她出嫁?如果楚楚和冷烟锁在场,是不是会抱着她大哭一场?如果赫连庆青和慕容桢在场,是不是会送上祝福?

察觉到泠落轻微的抽泣,宫离殇眉头一皱,不顾下面的流程和在场的宾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了出去,也不等喜娘将人送进洞房了。

“葬,帮本王在这招待客人。”

“是。”

见新郎将人抱走,后面的喜娘和一众侍女赶紧跟上,可新郎大步流星走的太快。

宫离殇刚进了新房,就把门一关,“咣当”一声,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扫了一眼铺满花生红枣的喜床,宫离殇一手抱着泠落,一手将床单一扯,东西噼里啪啦地掉落一地。

见床上干净了,这才将人放到床上,宫离殇手撑着床弯腰靠近,直接掀开她的红盖头。

昏黄烛火下美人垂泪的样子格外赏心悦目,即便是妆有些花了,也丝毫不影响这美感。

半晌,宫离殇才回过神来,他不是看着她哭的,他是要哄她不哭的。

直视那双泪眼,宫离殇的语气不由轻柔了几分。

“哭什么?”

泠落抿唇,没有说话,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低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

宫离殇单膝跪在床上,抱住泠落,无奈叹了口气。

“我想我爸妈……想我哥……想楚楚和锁锁……”

宫离殇眸子里闪过了然,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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