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闾查为始,谢瑶光持刃以最快的速度从荥阳一路北上赶往沧州同叶临宸回合。当她还在路上的时候薛闾查已经被押解进京,因着吴钩台的人将事情瞒的非常好是以等薛闾查进京的时候,寿王那方竟然无人知晓。
没有历帝的许可吴钩台上下对薛闾查被抓抓一事上下缄默。寿王一党一直到薛闾查被抓三天后才得知了消息,但是这个是历帝已然查出了薛闾查在荥阳城的所作所为。
得知薛闾查被抓以后,谢瑶光假借他人之手写了一封万民血书奏于历帝。其上字字泣血,见者几乎都愤慨不已。当即下令严查此事,顺道挡着寿王的面训斥了薛梓澹治理薛家无方竟然这种人去任荥阳刺史,惹出如此祸患。
当然更令人愤怒的是设在荥阳城的昌平仓内粮食居然不翼而飞,而薛闾查却一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究竟来。历帝闻此后勃然大怒随命令吴钩台对薛闾查严刑拷问务必问出实情来,哪里能料到被薛闾查居然死在了吴钩台的大牢内。历帝震怒之余,也只得将此事隐瞒下去。
尚在水上的谢瑶光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哂笑一声。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寿王那边恐怕根本就不会让薛闾查开口的机会。只不过事情一出,怕是吴钩台那边要去严查此事了。是谁潜入了吴钩台将薛闾查杀死,意图将其封口。
思量再三后,谢瑶光松手将信扔入一旁的香炉中,看着冉冉升起的白烟敛眸掩住了眼底划过的讥意。
在水中整整航行了一月有余谢瑶光一行人才抵达沧州,立于船头看着站在岸上笑语相迎的叶临宸,她眼中笑意斟满。
等船一靠岸,叶临宸便移步走到她身边莞尔道:“瑶瑶,这一路辛苦你了。”
“耽搁了些功夫这才来得这么迟,不过总算是幸不辱命。殿下,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带来了。”说着谢瑶光取下了帷帽含笑看向叶临宸,语气柔和,“卓靖随船押解约莫后日就能到沧州。”
离开荥阳转至运河北上的时候,谢瑶光就派卓靖去接应那些从昌平仓收购来的粮食然后护送到沧州,自己则带着朱雀青鸾等人先行赶赴沧州与叶临宸汇合。
重要的是先去安抚民心,以免时间过长激起民变。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历帝因着此事下罪己诏,届时哪怕叶临宸将事情处理的再好,历帝那边恐怕也要对这个儿子心存芥蒂。
和谢瑶光料想的差不多,沧州城几乎算得上满目疮痍,城中百姓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甚至还有些人就这样随意躺在路边上,双目无神的盯着路过的叶临宸二人。
沧州城内已然是这副光景,可想而知沧州城外的景象恐怕更令人觉得酸涩。
这沧州灾情的严重程度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
二人并肩立于城头望着城外几乎已经枯死的树林,露出大片干裂的土地。谢瑶光不仅垂眸喟叹一声,到底是上天觉得帝王无道才降下这等灾祸于人世还是这本就是世人该承受的因果报应呢?天地不仁,徒以万物为刍狗。
“我刚来沧州的时候见到这般惨状也是惊骇不已。生民百遗一说的恐怕就是如此吧。”说这话的时候叶临宸语气里多少染了无奈之意。
以前自己未曾涉及政务的时候,只是因为觉得朝廷黑暗让人不想与之相处,可是当自己开始接触的政务的时候才知道无论朝廷之上多么黑暗底下那些百姓总无辜的,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个大人物每一次的斗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也不关心谁是下一任的继承人。他们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可惜的是那些大人物为了一己私欲,经常害得这些无辜百姓受难以至于离家失所。
“若是那些人不为了所谓政绩隐瞒此事,及时上报朝廷也未必会酿成这样的灾祸。”谢瑶光挽唇哂笑一声,黑白分明的眼中蓄积着无尽冷意,“我初到荥阳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薛闾查敢做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知道是薛家手眼通天能够一力瞒下此事还是他们根本就将那些平民百姓视为蝼蚁,毫不在乎。”
虽然这段时间谢瑶光同叶临宸都有书信往来但是每回信上除了简单报个平安外说得这多的就是昌平仓一事,关于薛闾查的所作所为鲜少提起。仿佛是提到此人就令谢瑶光赶到厌恶索性懒得提起此人。
思量至此,叶临宸不禁勾唇笑道:“你这次行动速度可真是迅速。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到荥阳没有几日,就把薛闾查拉下了马。”
“他自己犯下的罪孽哪有那么容易逃脱,更何况那些无辜的人就算是死了,可是老天天还在上面看着呢。它可不会给薛闾查机会。”说着谢瑶光抬首望了眼天际烈日,以手抵在额头上遮挡住了直泻而下的日光。
果然烈日灼目犹如人心之炽,无论哪一种都叫人不敢和其直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鸦啼,眼见着一群乌鸦至天际盘旋而下落在枯木林间,争先恐后地落在地上似乎是在分食什么,林间仿佛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走吧,我带你去城里转转。”
话落叶临宸牵着谢瑶光的手往下而去,二人十指相扣。移目往下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谢瑶光原本是想挣脱来的,奈何这个举动反而让叶临宸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似乎是生怕自己会从他身边逃离。
见此谢瑶光不禁莞尔,眼中露了无奈之意。如今还是烈日当空十分炎热,二人这才走了没一会谢瑶光额头上就已经沁出一层汗珠来,背上也满是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