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琴真的是很多年没有见到了”好半响回过神来的谢瑶光,低喃自语,“竟然有些怀念。”
“小姐”随行的青鸾不解地看着谢瑶光。
闻言谢瑶光头轻笑一声并没有回应她,反而是快步走向古琴,伸手抚摸着琴弦,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中逐渐流露出几分怅惘,听她摇首轻叹一声:“我记得这把琴是我四岁生辰之时,祖父请斫琴大师庾述为我所制名唤疏影在顾家倾覆前我曾将此琴遗在慧姨姨宫中再想找回却没了机会,没想到竟然到了临宸手中。”
话说至此的谢瑶光目光中隐有泪意和怀念,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琴身右下角刻着隐约能辩清的“长歌”二字上。她知道一定有人时常抚摸着这两个字来怀念那个已经“故去”的人。
凤眸微阖,再次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无论是琴还是她都是一样的,琴是顾长歌的就是顾长歌的而她只是谢瑶光就再也做不得其他人。
收回了思绪的谢瑶光从琴弦上收回手,移步至小桌前坐下。给自己到了一盏茶,才抿了一口神色微变硬是将茶吐了出来,又从容地将丝帕从袖中取出轻拭唇角,仿佛刚才一幕不曾发生。
这茶味道真是不怎么好看来下次要让人给临宸送些好茶来
正想着的时候,忽闻窗外一阵脚步声又听到青鸾恭敬地喊了句:“定王殿下”
“贸然来访还望殿下见谅。”谢瑶光含笑起身,未曾作揖行得反倒是万福礼。
“无事,你深夜造访自然是有要事。”看着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行万福礼的叶临宸不禁一愣,稍顿片刻有些疑惑地询问道:“只是瑶瑶你为何不去讲武堂寻我”
拢袖归座,谢瑶光眼含笑意睇了叶临宸一眸莞尔而笑,“夏辅与高聿颜皆在于他们而言我是寿王的谋士。若是瞧见我出现,只怕会生有其他想法。况且他们俩本就是老顽固,殿下总不至于要我去同他们争辩吧”
虽然说谢瑶光话止于此但是叶临宸凝目瞧着谢瑶光平静的面容,他自然明白了谢瑶光话里的含义,对于外人而言谢瑶光如今仍旧是寿王的谋士此刻出现在他府上怎不会引人深思而夏、高二人与他相交甚笃全然因为他品性还有所有所求都与太子寿王截然不同,若是让他们知道谢瑶光其实是自己的人怕是也会对自己有其他看法。
“如此倒是委屈瑶瑶你”
“委屈”谢瑶光扬唇轻笑一声:“委屈倒还算不上,若是殿下实在觉得有歉。能不能把你书房茶给换了,那味道实在难喝”
“啊好。你若不喜欢我遣人换了便是,只是不知你爱喝什么茶。”叶临宸微愣后才笑道。
“这个晚点再说,我深夜叨唠殿下其实只是为一事。”话说此处谢瑶光敛了笑意,那双如同琉璃一般都美目中尽显凌厉:“寿王一党欲除去殿下,他们已经让草原贼匪和草原各部联手劫掠雁门来往客商,好迫使殿下您离开帝京赴雁门剿匪。”
这话落在叶临宸耳际,他不禁拍案而起怒斥道:“寿王他怎么如此糊涂这天下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
到底还是赤子之心,永远都是那般灼灼夺目叫人不敢忽视。
“殿下,您既然已经与寿王对上,就应当明白寿王此举何为。你在剿匪过程中为乱矢所伤失了性命又算什么呢寿王要的就是你身死事平”谢瑶光敛了眼中无奈之意,抬眸冷笑瞧着叶临宸,语气微冷。
不得不说寿王此计确实妙。此去若除雁门匪患则定王身死功归于他,若未除也足够寿王一党重新布局届时定王就算回来,恐怕也不是寿王对手了。
摩挲着桌沿,谢瑶光凝目在定王面上。她在等定王的回答。
“所以你希望我如何做”怒意渐平的叶临宸正色望向谢瑶光,语气和缓,“还请先生你为我解惑。”
听见定王这般喊她,谢瑶光喟叹一声无论二人关系如何。只要一说到这样的事情上叶临宸总会动怒,思及此处摇首沉声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约莫着后日朝会时寿王一党自会上报此事并极力请求陛下派您出兵平匪患。届时殿下万不可答应此事,您只需要将此大功让给兵部就行,兵部自从杨氏一案后内部元气大伤迫切想复原,若能得此功绩自然会对殿下另眼相看。”
虽然知道谢瑶光是为自己好,但是叶临宸语气里不免带了忧虑,“那些草原部族虽然看上去统一但实际上内里却是一团糟。各部族都怀有异心我担心雁门会出事。”
他驻守雁门多年,雁门与他而言要比姑苏感情还要深上几分。若因他此举而给雁门百姓带来无穷灾祸,他实在不忍更不愿。
“殿下放心,我会联手北燕共同对付草原诸部还两国百姓安宁。”谢瑶光双眸勾动,眼中流光缓动扬唇柔婉一笑,“也许和亲会成为苏琬的另一种身份呢”
闻言叶临宸赫然一怔,抬眸目光凝在谢瑶光面上。苏琬和亲一事他多少也能猜到是由谢瑶光一手促成的,只是他不清楚谢瑶光又与北燕有什么联系。
见对方在看她,谢瑶光微微抿唇颔首道:“不瞒殿下我与北燕三皇子确实有几分私交。”眸色略沉,斟酌少许后启唇,“殿下放心,我与他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当日她透露北燕大皇子并非皇室血脉一事透露给耶律燕,确实存了几分为日后打算的心思。耶律燕夺位以后派人通过谢家的渠道给她送了不少东西和信。信上说的除了表达他对自己的倾慕还说了若以后需要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