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齐王夫妇和怀王夫妇孙王夫妇一同过来了,跟宇文皓详细说了当天的事情。
孙王妃一直哭,说对不住宇文皓,容月在旁边劝住了,但是,她还是悔恨难当。
“也就是说,就算他当时没有对老元出手,等宴席散去,他也会抓走老元逼问兵舆图,是这个意思吗?”
宇文皓还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中,听罢所有人的话,总结道。
齐王点头,“暂时是可以这样推测的。”
宇文皓眸子微转,轻声道,“好!”
当天晚上,楚王府下了两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着京兆府连同楚王府府兵一同前去追捕宇文安。
第二道命令,集中打击狄家和安王走得近的人,他手中早有名单,这些名单如今便是大派用场的时候。
因着命令下去,他回京的事实也无法掩盖,所以他干脆先入宫一趟。
对于宇文皓会早回京师,明元帝已经知道,这严格来说不是秘密,他也不会怪罪,打了胜仗的人最大。
尤其楚王府出了这事,对他打击很大。
宇文皓直言说不会放过宇文安,这让明元帝心里头不舒服。
但是,看着伤心悲愤的儿子,想起元卿凌遭遇的一切,他也不禁心疼心酸,“他已经离京,你放过不放过,都改变不了,只能等事情慢慢调查,或者等太子妃醒来,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宇文皓红着眼睛摇头,“儿子已经派人去追,务必要把他抓回来,儿子先告知父皇一声,希望父皇别阻止儿子。”
明元帝皱起了眉头,“老五,朕自有安排,你不必派人去,这公道总会还给你的。”
宇文皓倔强摇头,“父皇,儿子和老元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公道,这三四年里头,我们吃尽了算计,吃尽了陷害,几番生死历劫,每一次都看在大局的份上,我们忍下委屈,息事宁人,可换来的是什么?
您就当儿子这一次不懂事吧,懂事的代价,就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这番话像一拳打在了明元帝的心上,看着沉痛委屈的儿子,他张张嘴,满腹大局言论竟是一句说不出口。
他一直是懂事的,可懂事就得受委屈,不能计较,不能埋怨,只能默默地付出,捂住伤口也得干。
但是,便是再残忍,明元帝也冷下了心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总之此事朕已经有了定论有了安排,老五,你听着,这是父皇最后一次要求你听话,往后,你要怎么做父皇绝不干预绝不过问。”
宇文皓红着眼睛,“不,父皇,这一次请您任由儿臣任性一次,往后您说什么,儿臣都不会违抗。”
父子两人,僵在这里了。
明元帝有些恼怒,“老五,你这是欺人太甚,你这任性是要了朕儿子的命。”
“所以在您心里,其他的儿子都比儿臣重要!”
宇文皓心头也激怒得很,多少次了?
他忍多少次了?
可曾得过半点的公平?
“你大胆!”
明元帝眸色冷了下来,“你身居太子之位,为江山社稷受委屈是应该的,你不能耽于儿女私情,莫说太子妃现在还没确定是老四伤的,就算是,为了局势,你该忍还得忍,这就是你的职责,你当了这太子,荣耀里头就包含了委屈,不能有怨不能有恨!”
宇文皓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我不忍,便不配当这个太子是吗?”
“你闭嘴!”
明元帝眼底怒气渐渐扬起,“看来今日你的情绪不稳,朕看在你为太子妃伤心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再口出胡言,朕便降罪于你。”
宇文皓看着他,满腔悲愤激发,脸色陡变发紫,怒道:“我顶撞两句便要降罪,他几番害我,结党营私企图谋逆,现在还伤了我的妻子,我却要忍他包容他,父皇,您这心偏得太让人寒心了。”
明元帝一拍桌子,“你给朕闭嘴,你现在首要做的是想办法救你的太子妃,而不是报仇追究,滚!”
宇文皓桀骜不驯地抬起头看他,退后两步,满腹不甘不服气都写在了脸上,转身走了。
穆如公公都快要吓死了,急忙就追了出去。
“殿下,您稍等!”
穆如公公上前拦下,抹了一额头的汗。
宇文皓气难平,看着穆如公公,“公公不用说,本王心里有数。”
穆如公公看他执狂的模样,便知道说不通了,叹息道:“不是,老奴只是想提醒殿下一句,太上皇回了宫中,为了太子妃的事他很是伤心,您前去宽慰几句吧。”
宇文皓心头一酸,转脸过去。
穆如公公见他这般,心里也难受得很,轻声道:“皇上两宿没睡过了,他是很在乎太子妃的。”
太上皇回宫之后,情况就不太好,他重新抽了烟袋,晚上咳嗽不止,喘不过气来,也睡不着,可这一次却没人整夜在床前守着,要给他吸氧,吸药,悉心照顾,还要讲笑话哄他高兴,再哼曲子哄他睡觉。
只有同样苍老疲惫的常公公和无精打采的福宝,整个乾坤殿里,充满了死寂之气,甚至比楚王府更盛。
宇文皓走进殿中,在外头就不许人宣喊,悄无声息地进来。
见到他,太上皇眼底明显有光芒,只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宇文皓坐在床前,祖孙二人许久都没说话。
“跟你父皇争吵过来了?”
最后,还是太上皇先开的口。
“您看出来了?”
宇文皓勉强挤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