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楼。
还是那张圆桌,但这一次,就只有三个人。
细荣、林昌、陈昭兴。
细荣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全是有关烧鸡被杀的情报信息。
新记十杰之一,被称为“屯门之虎”的猪头细,发动门下小弟,搜遍屯门,抓到了三个越南帮的漏网之鱼。
经逼问,已经确认,这两男一女就是烧鸡雇佣的那帮枪手的同伙。
烧鸡雇佣他们的目的,当然是杀掉靓东,夺回第三擂擂主。
这伙枪手信心百倍的布下必杀之局,想狙杀靓东,却没想到,靓东太过警觉,似乎提前察觉到危险,竟安然逃脱。
更没想到,没几分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伙大圈帮,杀了烧鸡,还杀入越南帮的老巢,将四个越南杀手打成一地碎肉……
除此外,就再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不知道大圈枪手是谁请的,早上那两个越南佬又是谁杀的,更甚至是连一个有嫌疑的人物也没查到。
整个仁字堆,包括坐馆吴振坤,揸数金刚,下面的五个红棍,甚至是所有的小弟,在烧鸡被杀前后,没有丝毫异动。
该看场的看场,该打拳赛的打拳赛,就只有肖四宝,怕烧鸡发疯,安排小弟带着枪,保护过靓东。
但这很正常,任谁碰上烧鸡这样的对手,都会做类似的防备。
毕竟,烧鸡是疯的。
而在烧鸡同意讲数的当晚,这些枪手就被撤走,更说明肖四宝没问题。
陈昭兴也一样,好像没有任何嫌疑。
没有暗中安排过手下小弟做任何奇怪的事,也没有和任何来历不明的人物接触过,大部分的时候,不是在凤来楼守陀地,就是跟林昌在一起……
唯一能够勉强称的上有嫌疑的,好像就只有靓东。
毕竟早晨那两个越南枪手,以及晚上的烧鸡被杀时,他都恰好路过……
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漏过任何一个字,细荣露出一丝冷笑:“昌叔,查的好仔细丫?”
林昌冷冷的看着他:“是不是不信?”
“你让我点信?”
细荣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暴响。
“我就问你,大圈点知烧鸡的具体动向?仲有,靓东难道长了透视眼、顺风耳,点会一出拳台,就知有人要杀他?如果不是,点解放着宵夜不食,进入鱼蛋店,就从后门跑路?”
细荣牙齿咬的咯咯做响:“当然是因为烧鸡身边有内鬼报信!”
“好,你话是边个?”林昌冷声问道。
细荣狞笑一声,死死的盯着陈昭兴:“我在查,好快就会查到……”
陈昭兴纹丝不动,脸上无半点表情。
随你查喽,查到算我输。
那个内线,早被他顺路回去的时候,一刀补掉了……
林昌叹了一口气:“阿荣啊,是边个杀了烧鸡,当然要查,但当务之急,是稳住第三擂,你呢个委员,总不会拱手让人对不对?”
“不劳昌叔费心!”细荣冷哼一声,“人我已安排好!”
“你已安排好,点解我不知?”
林昌坐不住了,脸色一冷:“我再蛋散,也是堂口揸数,你点解不与我通气?龙城堂口再蛋散,也是门下小弟一拳一刀打出来的,几时轮的着外人来捡便宜?”
“外人?”
细荣呵呵一笑,“龙叔(苏龙)的头马几时成了外人,难道你我混的不是同一个字头?”
“我不管是边个头马,就算是苏龙来,我也这样讲:不是出自我龙城堂口,就是外人。外人进来,过档拜你做大佬,冇问题。但寸功未立,就想做三擂话事人,想都不要想……”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细荣死死的盯着林昌:“昌叔,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林昌冷笑一声:“阿荣,你一直将我当摆设,几时给过我面子?”
这根本不是林昌的风格,绝对是背后有人教他……
想通了这一点,细荣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不像仁字堆铁板一块,为相互制约,新记龙城堂口的话事人细荣和揸数林昌根本不是一路人。
就连次一级的红棍,也只有两个:烧鸡的大佬是细荣,陈昭兴的大佬是林昌。
而烧鸡一死,第三擂话事人的位子,自然而然就成了陈昭兴。
如此一来,细荣这委员,也当不了几天了,迟早都要让给林昌。
更进一步,九擂拳赛这块肥肉,会被人从苏龙一系的嘴里慢慢夺走……
所以,苏龙交待的很清楚,不管烧鸡是不是陈昭兴杀的,都要栽赃给他。
只要拖下去,拖够半月之期,拳事委员会和冯家质问新记,是不是不想再当这个委员的时候,四眼龙自然会妥协。
毕竟,肉烂了还在锅里……
“昌叔,我知你系乜意思,你当然是想让阿兴出头!”
细荣往后一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你问问阿兴,烧鸡的死,就真的同他无关?”
“空话无凭,你讲笑嘢?”
林昌冷声笑道:“拿证据啊?”
“证据,会有的!”
细荣忍着怒气,伸出两根手指,“前晚,我话给烧鸡三天,烧鸡死了,自然是我这个大佬顶上……还剩两天,要是两天仲查不出烧鸡是被边个做的,这第三擂话事人,暂时让给阿兴又何坊?”
他又转过头,看着陈昭兴,语气幽寒:“阿兴啊,我记得,你上次同烧鸡讲,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