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的天空露出头来,顿时间水面上金蛇乱舞,霞光万缕,湛蓝的天空被渲染得非常清澈,五架机身上绘着青天白日徽的中国战机,被九架机身上绘着太阳的日军战机围攻。
两架霍克2首先发起盘旋拉升,日军九六式舰战跟着攀升。
在这种近似于s机动的攀升中,九六式舰战绝不会做出垂直爬升,否则他就会无可避免的冲到霍克2的前方。
第二次世界大战初、中期还没有研究出导弹,空中格斗的双方战机在即将接触时互相开火,如果都不能将对方击落,便会进入狗斗,用尽一切技术机动,占据到对方的机尾后半球,才能寻求到开火的最佳良机。
天空太大。
战机如此渺小。
而此时交战双方军人的生命,比蚂蚁还要脆弱。
周至寒驾驶驶马丁重轰和三架九五式、九六式舰战缠斗,虽然在敌强我寡的情况下很难将敌机击落,但就是由于有马丁重轰的存在,极大的牵制住了日军的海军和航空军,如果不是马丁重轰的存在,日军的航空兵早就对中国守滩士兵发起空中优势打击。
如果此时从空中俯瞰,整个抢滩和守滩的阵地上以及水面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伤兵来不及被救治,只能在残酷的战火中哀嚎挣扎,有的被活活流血致死,还有的死于对方的第二次伤害。
战斗已经惨烈到无法用文字和言语表达。
周至寒确定已经等不来援军,他驾驶马丁重轰在日本军舰和中国守滩士兵之间和敌机周旋,迫使日军战舰不敢开炮轰炸中国阵地。
三架日军战机也知道了这架中国的马丁重轰厉害,他们组成三机编队,轮番攻击马丁重轰,每当长机进攻时,另外两架战机作为僚机,一架守住长机尾部,另一架协助长机进攻,让马丁重轰找不到机会。
但马丁重轰上的三个机枪手也严重威胁到三架日机,三架日机早就想敲掉马丁重轰上的三名机枪手,都被周至寒驾驶战机巧妙躲避。
远远看见阎海文驾驶510号霍克2战机以盘旋机动向空中爬升,也被逼得走投无路,驾驶379号霍克2战斗机战机的任松龄惨然一笑,立刻学着阎海文,后拉操纵杆,猛推节流阀,盘旋着向空中爬升。
另一架日军174号九五式舰战的飞行员见状,心情大悦,立刻也拉杆,推节流阀,跟了上去,而他的僚机在边上盘旋,保护长机的尾翼。
周至寒看见阎海文和任松龄一前一后的选择盘旋朝空中爬升,立刻就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用意,突然之间,周至寒感觉自己的胃里发苦,苦到让他几乎落泪。
他为二人落泪。
为孱弱的空军落泪。
虽然二人都可以算的上是王牌飞行员,怎奈驾驶的战斗机远远落后敌人,只能做出悲壮的选择!
不是中国空军技不如人,而是战斗机的性能落后日军太多。
阎海文今年21岁,如此年轻,进入航校三年,废寝忘食练习飞行技术,听别的飞行员说,他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过。
任松龄今年22岁,刚刚有了未婚妻,对于未来的二人世界充满憧憬,准备将来结婚时,申请驾驶战机带着新婚妻子在家乡的上空翱翔一圈……
他们生不逢时!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们生的正是时候。
因为,
他们如此英雄!
从二人舍弃低空盘旋,改为拉升盘旋的那一刻起,周至寒就明白了二人的意思,阎海文和任松龄并非主动找死去和日军一对一空战,而是冒险向上爬升,然后突然以速度换取高度,俯冲进攻日军的军舰。
这是悲壮式打法。
攻击日军军舰,还能找到一线生机,就算了无生机,也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和九五式舰战单挑,霍克2战斗机的生机渺茫!
就是逼不得已的打法!
在九架性能完全碾压中国空军的日机的包围下,选择撤退,为时已晚!
而且经过一番空中缠斗,中国军机的弹药所剩也不多。
此时,中国空军也不能撤退!
如果选择撤退,那么这二千名前来守滩的士兵在日军舰队和航空兵的双重打击下,可以说连半个小时都无法支撑。
就算想退,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只有壮烈一战!
阎海文和任松龄的确就是和周至寒所判断的一样。他们知道,无论自己的技术有多优秀,都很难在九五式舰战的枪口下逃生。
霍克3的性能都逊色九五式舰战,更何况霍克2。
八月十四那天早晨,阎海文他们亲眼看见驾驶233号战机的战火梁鸿云就因为战机的性能不如九六式舰战,而壮烈殉国!
在炮火弹雨中,中国守滩阵地上突然出现了七八个机枪阵地,以登陆敌人最强火力点为目标,所有机枪以扇面形式向前延伸、覆盖二百米,以机枪遮断式弹幕射击,把日军已经登陆的第一梯队和第二、第三梯队之间的火力掩护给遮断。
中国守滩部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所有轻重机枪全部顶了上去,集中出几个超强火力点,保证机枪的火舌能够持续轰出一片又一片的遮断弹幕,形成了一个死亡的弹幕遮断地带,把登陆日军的火力完全压制住。
当弹幕遮断地带形成后,少校张以全带领两个班浑身插手榴弹的敢死队出现了,他们猫着腰,以快速突破的冒死冲锋,朝日军布置九二式步兵炮的阵地冲了过去。
吴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