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你真的害了很多人吗?”以前,不管是嬷嬷还是宫女说额娘背地里害了人,瑾媗都见一个处置一个,因为皇额娘在她心里不可冒犯。
朗娟看着瑾媗几近绝望的眼神,心有不忍,道:“没——没有……”
没想到瑾媗上前一步,看着皇额娘的眼睛说道:“皇额娘可不能说假话,否则我和皇兄都会遭报应。”
如果说皇后身上还有仅存的盔甲,那瑾媗的这番话就是把她所有的盔甲和希望全都碾碎了。
“怎么?不敢说了?”这话也只有瑾媗敢说,皇后那心啊,只觉被刺的生疼生疼的。
她从小保护大的女儿,怎会这么不理解自己。
“媗儿?”皇后想走进两步,眼睛酸酸的看着女儿。
瑾媗摇着头后退,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想哭又觉得心口堵的厉害,“皇额娘,媗儿一直觉得您是一位得体又合适的额娘,可您为什么就不能同样心思对待别人?”
皇后要怎么说,难道要她说是为了自私的权力?
“媗儿,你听皇额娘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那是什么样?皇额娘,你说啊?”瑾媗瞪着眼睛,那么直接的看着朗娟。
“婳娘娘告诉我你有苦衷,她让我知道你所剩时日不多,为了让我能够好好收收心,说了很多。这些天,媗儿真心觉得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可现在我心里难过,因为皇额娘不再是那个皇额娘了……”媗儿哭着说着,看着她委屈的哭泣模样,朗娟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瑾媗忽然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
“媗儿!”朗娟想出去,可被拦了下来,皇上还幽禁着她呢。
只剩皇后孤独落寞的现在院里,似乎比这寒凉的冬季更悲怆……
諴妃看着这一切,心里那股憋了多年的怨气也稍稍散了些。
“朗娟,这滋味儿怎么样?”諴妃看着皇后问道。
流萤看不过去,狠狠地瞪着諴妃,说道:“諴妃娘娘,您也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景仁宫!不要越了规矩!”
諴妃冷哼一声,两步走到流萤面前,“啪”的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甩到了流萤脸上,“规矩?今日本宫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这是景仁宫,又怎样?你问皇后娘娘,她敢把这事情捅到皇上那儿吗?本宫只是出口恶气,若是这气不顺,那就只能让四公主来承担!”
皇后惊的猛一抬头,“惠苒!本宫欠你的,本宫还!与瑾媗和绵宁无关!”
“嗬!无关?皇后娘娘这说的可真好听,绵怿出事的时候您怎么不想想那孩子无辜?”諴妃一双桃花眼细长而挑,每一眼都是震慑。
只见皇后被兰心扶起,朗娟用了最后一丝威严道:“惠苒!本宫犯的错,自会承受。不过,这两个孩子你不要动一点儿心思!莫说是本宫不放过你,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唇亡齿寒,你若有所动作,本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瑾玥也会陪葬!”
如今,话已说到这样,諴妃只得半掩触动,道:“好!我就答应皇后娘娘,只要你为了绵怿付出代价,我就不再追究他们的事情。一切事情,再不重提。”
“好!”皇后决然应答。
諴妃这才从景仁宫走出。
这个年节,没人过的舒心,皇后娘娘突然一病不起,众太医去看都被轰了出来,皇后说不见任何人。
諴妃在延禧宫听到消息的时候,不知应该欣慰还是难过,她穷尽一生都要求的真相如今大白于天下,却反而没了心力。
“斐然,春禧宫有没有什么动静?”皇后应该是垂死挣扎了,諴妃也不再急赤赤的要求什么了。可这春禧宫可不一样,她若当道,自己还有何指望?再说了,她嫉恨璟婳,她嫉恨璟婳夺了她的宠爱,如果不是璟婳,应该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了。
“娘娘,婳贵妃最近忙得很,一是皇后娘娘病重,她要处理事务,另外,又到了年关口儿,这琐碎事情可是折磨人的。”说实话,斐然挺佩服婳贵妃。
“这忙了好啊,忙了起来,就会有别的人去了……”諴妃叹气说道。
皇后娘娘那儿自从拒绝所有太医进入景仁宫之后,身子就虚的再支撑不住了。
每日越来越憔悴的样子让流萤和兰心忧心不已。
“娘娘,您就让太医进来看一眼吧。”流萤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皇后,不止一次偷偷流泪。
皇后只是摇摇头,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兰心深知娘娘用意,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是想一力承担往日的过错,可是,娘娘,二阿哥和四公主担心啊。两位主子虽不说,可每日都来景仁宫问情况,您看二阿哥和四公主的心意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
皇后闭着眼睛,微微一动,泪水便从眼角流了下来。
这些她岂能不知道,可她答应了諴妃。人之将死,她还在乎什么?不就是孩子能够平安喜乐吗?为了绵宁和瑾媗,她没有办法,只得如此。
就这么拖着病情直到二月,皇后娘娘实在是拖不住了,她每日喘息着,挣扎着,没一刻是舒服的。
初六晚。
朗娟出奇的精神,怎么也睡不着,以前有的一些痛啊苦啊,好像也没那么明显了。
“兰心,你去请绵宁和瑾媗过来。”皇后吩咐兰心。
兰心有些为难,可看着主子殷殷的眼神,又有些难言。
“怎么了?”皇后看着她说道。
兰心软软说道:“娘娘,二阿哥随着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