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既然如此说,那微臣就饶过他。”
善庆狠狠地剜了一眼苏清,带着愠怒离去了。
一心求死的苏清真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想起混不在乎一切,宁愿为他付出生命的誉之,他真是心痛如绞。
“来人,带他走!”敬叙说道。
三俩侍卫过来,架着苏清走了。
“你小子不像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啊,怎么今天这么反常?”绵宁心存疑惑的问敬叙。
敬叙浅浅笑了一下,回道,“二阿哥有所不知,这人可是万岁爷留档的才子。万岁爷说此人有大志,正着微臣寻找,没想到在这儿遇上!”
哦?
坐进马车的绵宁点了点头,自顾自休息去了,政事,他听着头大。
苏清被接到王府,敬叙给他安排下了住所,却还是见他丝毫没有求生的意志。
敬叙端端坐下,说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下去吗?”
苏清未动、未言语半句,依旧那副样子。
“听说誉之很喜欢你,真没看出来她那么倔强洒脱的女子看上你哪儿了?”
一听见誉之,苏清才算是“活”了过来,“你认识誉之?”
敬叙道:“好朋友。”
如此这般,苏清才开口。
他的“伤”恐怕不是一两天能治好的了。
“誉之说过,她的苏郎是一表人才,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不知道她能不能如愿?”敬叙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能够撼动苏清的只有誉之。
而回到弘毅公府的善庆,悔的心都疼死了。
他直奔誉之房间,只见大夫正摇头出来。
赶紧跟上一步,提着希望问道,“誉之怎么样?”
大夫一向知道善庆脾气的火爆,为难的摇头之后只得实话实说,“大人,大小姐她伤及心脉,恐怕熬不过今晚了……您——节哀~~”
“轰……”的脑子一炸,善庆被击的一时支撑不住,哆嗦着看着双手,脑子里不断的响起,“是你!是你害死自己的女儿,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一家人陷入无限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九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害孙女的人又是自己的儿子,他能怎么办,除了长吁短叹就是不断的悔责自己没有劝阻儿子,才酿成这样的悲剧。
心疼孙女的他看着悔不当初的儿子,也不忍再在他的心口撒盐。
可是,心里这一口气堵在那儿,九爷总觉得心里难受。就这么一直郁结,没多久,九爷就病了。
心病难医。
不过月余的时间,九爷就郁郁而终了,临终前,九爷看着儿子胡子拉碴的样子,虚弱的说道:“善庆啊,誉之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是难受死,那孩子也回不来了,现在,我去见她了,对对错错,也没什么重要的了。记住,以后,不可再逼迫孩子了,她们的人生总要有些眷恋的东西才会活得开心啊。”
善庆心口丝丝发疼,出了点头还是点头。
女儿和阿玛的相继去世确实在考验这个府里的每个人,打击的他们生活颓靡,死气沉沉。
时间长了,善庆开始酗酒,一言不合,便对下人非打即骂。
西厢房里,听见善庆大声呵斥下人的时候,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忧伤。
小女孩浑身一个激灵,钻进额娘的怀中,紧紧搂住她,“额娘,阿玛怎么了?”
女儿略显不安的语气丝丝进入耳中,女子眸中垂泪,却镇定自己,不断的抚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不怕不怕,阿玛心里难受,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小女孩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望着女子,“额娘,是因为长姐吗?”
额娘的垂泪不语让小女孩也心疼极了,抹了抹额娘脸上的泪,说道:“额娘,不哭……”
“啊~~求老爷饶命啊~~”只听门外,一奴才正在被善庆鞭打。
声声凄惨,丝丝凄厉一点点传进女孩的耳朵里,任她怎么捂着耳朵,都听得清晰。
夜晚,小女孩走至凉亭时,看到阿玛苦闷的坐在那儿,抬头望。
她细碎碎的步子觑着往前走,站在善庆身后,绞着衣服,不声不语。
善庆拿起酒壶,正要喝的时候,听到身后绵绵一句:“阿玛,不要喝了……”
一扭头,便看见小女儿站在身后,善庆好像是一下子苍老的,之前的勇猛之姿颓然成了寡然的失意之人。
“哦,小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啊?”善庆放下酒壶,转过身,看着女儿。
小女孩倔强的抬头看他,“女儿不想阿玛再喝酒了。”
……
好长时间,善庆没有说话。
“阿玛,是不是因为钮祜禄璟婳,长姐才会进不了王府?是不是因为苏清,长姐才去世的?”小女孩也不怯意,就这么说了出来。
善庆不想小女儿再出事,便说道:“谁给你说的!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小女孩却笃定说道,“阿玛不用骗我,就是因为他们,长姐才会死,玛法才会死!”
而后,小女孩对善庆说道:“阿玛不用担心,女儿会进宫,会成为皇后,会为弘毅公府争气的!”
颇为稚嫩的女儿说出这番话是善庆没想到的,他错愕的看着女儿,发现一直说誉之像自己,没想到小女孩才最像自己的心性。
“乖孩子,阿玛相信你!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时睡觉,等到你长大的时候,阿玛不会逼你,做你喜欢的就好~~”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