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紫宸帝君不由脸色一变,顿时气得胡子都抖了:“国师!孤王待你不薄,你就这么……这么跟孤王说话?!”
“不然呢?”皇甫长安一甩手,还是满脸无辜,“陛下您总想着自己活不久了要屎了,那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计可施啊,您要是能放宽心想开一点,每天晚上睡觉前多念叨几句‘我要活我要活’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多活上两年……您瞪微臣干嘛,难得微臣一片忠心耿耿,您不稀罕那微臣也没办法了……”
“哼!”一甩袖子,紫宸帝君冷哼着撇开了脑袋,“真是死了都要被你气活过来!”
“那多好!这技能多炫酷啊,微臣又可以拉条横幅去江湖卖艺了呢……”
闻言,紫宸帝君扯了扯嘴角,却是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说话怎么就正经不起来呢?”
皇甫长安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睛:“微臣一直都很正经啊!你看,微臣都没有笑。”
“不说这个了,就算孤王能多撑个三五年,这璃王和太子水火不容……”摇了摇头,自知在嘴皮子上斗不过皇甫长安,紫宸帝君转而又惆怅起来了,“眼看着他们翅膀都硬了,要是真的祸起萧墙撕破了脸皮打起来,孤王想要拦着他们,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嗯,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皇甫长安正襟危坐,换上了严肃脸,“但是这跟微臣的孩儿他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不管孩子是谁的,他们铁了心要干掉对方,微臣也没那个本事可以阻止他们啊!”
“不,你错了。”
紫宸帝君忽然高深一笑,刹那之间眸光一烁,换成了睿智的画风。
“如果你肚子里怀的是璃王的孩子,那么……这场不必要的内斗,十有八九或许就可以避免。”
听紫宸帝君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皇甫长安不免也认真了起来,作不耻下问状:“哦?这话怎么说?微臣的孩儿还有这般能耐么,这倒是出乎微臣的意料呢!”
难得被皇甫长安刮目相看,紫宸帝君顿时就有了信心,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愈发高深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能得道升天似的。
“你有所不知,璃王之所以对贺兰氏怀恨在心,跟太子势不两立,多半是因为他母妃的缘故,虽然当年那场大火的起因无可考究,但璃王一心认定是皇后下的毒手,再加上凝渊皇儿的事……对了,凝渊你知道吗?他是太子的孪生哥哥……”
“嗯,”皇甫长安点点头,一脸求知若渴的神态,“微臣有听说过,陛下您继续。”
“璃月从小就很懂事,跟凝渊的感情一直很好,对母妃和孤王也很孝顺……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小的时候是个很乖巧和善的孩子。”
对此,皇甫长安忍不住吐了个槽,表示:“……没看出来。”
“咳……要不是出了那件事,璃月也不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说到底,是孤王对不起他们母子,没有保护好他。”颇为愧疚地轻叹了一声,紫宸帝君说着微微顿了一顿,似乎在缅怀当年那个可爱温顺的小璃月,“不过,正因为璃月很重感情,所以才特别死心眼,一走进死胡同里就不肯走出来,夺权也是,报仇也是……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帝王之位,但是为了彻底击垮贺兰氏,为了替母妃和凝渊报仇,他便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十万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到这儿,皇甫长安要是再假装不懂,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微臣用孩子拉拢璃王,让他把心思和精力放在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上面?这……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啊?璃王那么倨傲的性格,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么?”
“知子莫若父,没有人会比孤王更了解自己的皇儿。”紫宸帝君微微一笑,朝皇甫长安投去了一个“你只管大胆地往前走”的眼神,一派已经把计划提上了议程的架势,“璃月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会让人轻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看,但恰恰……他的死穴就是感情,他报仇是为了母子之情、兄弟之情,如果想让他放下仇恨,那就只能用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去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听到好多“情”字,皇甫长安觉得脑袋有点晕,丫是在说绕口令想证明自己的舌头很灵活吗?
“艾玛!陛下您不去写戏文真是太浪费人才了,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你拢共就是一个意思……让微臣拿孩子去威胁璃王,逼迫他放下仇恨,乖乖地给孩子当奶爹,是吧?”
“咳,这怎么能是威胁呢?!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啦,孤王这是为了他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把大把的青春浪费在报仇这种无聊而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人生啊……只有失去过一次,才知道应该做一些更有追求的事情……”
紫宸帝君仔细纠正了皇甫长安的说辞,随即感慨万分地长叹了一句,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
“更有追求的事情?”皇甫长安侧头微微沉思了一阵,继而有些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比如说……给娃儿洗尿布?”
“国师,”紫宸帝君一脸浩然正气地直视着皇甫长安,有种想抽她一顿的冲动,“孤王现在在跟你谈的是正事,是国家大事,你能严肃一点吗?”
“微臣一直都很严肃啊,而且这些是陛下您的意思,微臣只不过是稍微补充了一两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