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长乐的背后有这些,就因为有这些,更不成了。
皇后娘娘已经很不易了,我们还要给她裹乱,女儿就不是你亲生的了?更何况太子身上有一半的凤氏血脉,难道这还不够吗?
历史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还少吗?
凤家得享今日的荣光,还能驻守边境,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如何能强求更多?
再不知足,凤家的人头就该落地了,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凤老国公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固执的妻子,身上的气势尽去,人也变得有些佝偻了。
家天下的结局就是这样,打天下的时候可以同舟共济,安享成果的时候,必须懂得取舍。
武力用于安邦,却不可用于治国。
这个道理老国公也是近几年才悟出来的。
人也不能得寸进尺,凤家已经够风光的了,本来轩辕澈到上京来就藩,他早就该在第一时间将兵权交出去了,但是孩子还小,他担心轩辕澈担不下来。
这些年轩辕澈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看样子他是时候放下了。
太上皇都能放下手中的权利养老,自己为何就不能洒脱一些,回长安养老,含饴弄孙呢!
凤老国公夫人脸色微变,此刻她被自己的郎君泼了一瓢凉水,已经清醒。可是事情已经做了,这个时候长乐还没回来,可见是成了,该如何收拾这残局?
老国公见妻子脸上毫无血色,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他她了,语气放柔:“好了,年底为夫就将兵权交出去,我们带着长乐和几个孙子回长安去。
到时候你闲着无事帮几个孩子张罗张罗亲事,到时候安享晚年,含饴弄孙也不错。”
“可是,可是……”老国公夫人此时是真的后悔了,懊恼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孙女那么做。
如今不好收场了,怎么跟郎君交代?
老国公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问:“可是什么?这里难道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吗?”
随即恍然道“我们离开,留下澈儿一个不行,他的几个舅舅还得留下帮他。
兵权在澈儿手中就成,无论如何今上不会赶尽杀绝的。
我们凤家以军武起家,为夫老了退下就退下了,几个崽子回到长安也做不了什么,且朝中的勾心斗角不比战场上的凶险少多少,他们还是留下吧!”
“不是,是,是长乐她,她要妾身帮她得到澈儿,妾身,妾身就给了她……”老国公夫人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下大祸了,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老国公深感不妙,急急地问:“给长乐什么了?”
“阴阳和合散……”老国公夫人眼睛一闭,咬牙道,说完这话她周身瞬间萦绕着无比苍老的气息,就像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一样。
“什么?”老国公虎目圆瞪惊呼出声……
幽王府中轩辕澈泡在木桶中,氤氲的水汽四散,伺候在边上的玉砚大气都不敢喘,不时地偷瞄主子忽明忽暗的脸色。
今天的事情是第一次发生在殿下身上,可这事情太大了。
他不明白殿下因何这些年都是洁身自好,但是多年的童子身就这么破了,估计殿下心里不好受吧!
他自小伺候在殿下身侧,最是了解其好恶。
自从那年在樱花树下遇见了永丰郡主,殿下的一颗心就给了她,从那之后这世间的小娘子就没有能入了殿下之眼的。
他不知殿下洁身自好是不是为了永丰郡主,或许是吧!
那两个通房丫鬟自从被送到幽王府,一直都是摆设,殿下从未近过她们的身,今日这事却便宜了她们。
也不知那长乐郡主是怎么想的,若是知道自己为两个通房丫鬟做了嫁衣,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玉砚一直都不喜欢长乐郡主这个人,总觉得她很势利、很做作。与永丰郡主相比,长乐郡主就像俗世中一潭被搅混了的湖水,看似美丽,实际上早就被俗世污染,藏满了污垢。
而永丰郡主则是那山巅的古潭,无论沧海桑田怎样变幻,她总是千年不变,清澈见底,又藏着深深的内涵。
轩辕澈此时无比的懊恼,想起之前雪儿跟他说的话,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狐狸真的有先见之明。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却毁在了长乐郡主的手中,自己的清白,自己多年的洁身自好,在一日之间全部化为乌有。
其实**这件事对于轩辕澈来说虽有懊恼,但却没有那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是纯粹的古代男子,别说是与自己的通房有什么,即便是留恋青楼,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他羡慕皇祖父与皇祖母之间那种心心相印的感情,不想如自己父皇那样,辗转在几个妃子之间,平衡她们背后的势力。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多想已无益。
只是此时他很愤怒,对于长乐算计自己,他不心痛,他心痛的是算计自己的是自己的外祖母,自己母后的亲生母亲。
这些年在上京他像孝顺自己祖父祖母那样,孝顺自己的外祖父与外祖母。
他虽算计外祖父手里的兵权,却从未用过卑劣的手段,且从未在外祖父面前掩饰过自己的意图。
可是外祖母竟然算计自己,用如此不堪的手段算计自己这个亲外孙,这让轩辕澈无比的愤怒与心酸。
这事若是让父皇与皇祖父知道了也会笑话自己的吧!他们会不会对凤家更为忌惮了呢?
事情不能闹大,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