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种仇恨不是被侵略者对侵略者的仇恨,而是正好相反。
真相就蕴含在这些异界生物的行为中。
它们疯狂地袭击人类、吞噬世界的背后,似乎都包含着一种古老的敌对思维,或者说是仇恨,那就是希望将人类变成奴隶的感觉。
只有人类在受到感染后,精神也会出现问题:谵妄、失智、理智崩溃甚至攻击同类。而其它动物受到感染后只是身体上的变异,大脑似乎维持原样,行为模式与原先并无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人类大闹很特殊,且是唯一具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吗?
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大脑进化出最复杂的结构,与其它的生物很明显不同,代表了进化链的顶级捕食者。
这就是人类精神出现异常的原因?难道冥冥中,有什么在控制这一切吗?
苏哲是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在他第一次见识到伊斯帕廷隐秘而强大的知识体系后,除了感到内心震撼外,还生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直觉。
或许之前他所有的研究和认知方向都偏离了,这不是什么傲慢与偏见,而是摆在面前最直观的感受,或者称为学者的直觉。
现在,这种直觉再一次侵占了他的大脑。
在对比了很多组数据后,苏哲忽然意识到,异界生物对于人类的威慑一直都存在着,而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反过来也是一样,人类对异界生物也有某种威慑力。
这就像在冷战时期,双方都手握巨大的核威慑,大家的实力相当,但却没任何一方敢轻易动用那种力量。
这种情况一定让普通人很难理解。在现实世界,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与那些怪物的力量相提并论,还拥有威慑力?
关于这个问题,伊斯帕廷的人给了他启发:人类的终极潜力其实一直都在,那就是灵力。
灵力可以从人体内激发,通过后天学习掌握,并逐步积累。而这种力量苏哲早就在几百年前就见识过了。但他不知道,这力量其实是为了对付怪物而演化成的。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种力量可以互相影响并串联起来,变得更强大,创造无限可能。
话说回来苏哲只是名学者,他擅长的领域是研究未知解开自然规律,且具有良好的科学素养。所以他的短板也是很明显——对探索科学真相以外的事情并不上心,对人文科学、政治、或哲学等,会显得很迟钝。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所有科学家差不多都是这样。
在处理这种事情时,往往大脑会关心某个问题,专注事物的细节而忽略了宏观,所以总找不到感觉。相对于真正有政治基因的人,比如像老爹这样的人,真是差得远了。
作为前文明“泰坦计划”的领军人物,苏哲用自己的毕生所学,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很多时候模糊的未来在眼前晃动,常常让他从噩梦中惊醒,并带着一身冷汗。
他也曾不断地研究自己这副变异的身体。——许多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些异界的怪物一样,令人憎恨。
如今,人类这个曾统治地球的天选之民,万物之灵,完全被限制在这两座浮空城上,苟延残喘,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辉煌。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能帮助人类建立起强大的信心,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夺回属于人类的世界。那么,浮空城这台恐怖战争机器将从此得以全力运转,彻底扭转所有人的命运!
他隐隐意识到,所谓异界生物的出现是早有预兆的。
分析了大量数据,苏哲在困惑的同时,强大的直觉也发挥了作用,将各种异象连接起来,找到一个突破口。
这些事情里似乎涉及到了生命起源的问题,各种矛盾其实都有迹可循。最让他震惊的推测是:如果不是异界生物来到了我们的世界,而是我们来到了它们的世界呢?
四十亿年前,地球在经历了外太空纷乱撞击的时代后,逐渐稳定下来。单细胞生物就早于人类出现,并在这颗星球上生根落地。
那时,大气里几乎没有氧气,氧元素是作为化合物存在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厌氧细菌。它们甚至能附着在小陨石上,飞向太空冬眠。
那个时期,远古的细菌利用海底喷热口附近的有机质,一成不变地生活着。直到二十五亿年前,蓝绿菌诞生了,相比于其它生物只能利用身边的有机分子维持生命,蓝绿菌可以进行光合作用,为自己制造生存所需的有机物。
当在狭小空间讨饭吃的生物蓬勃发展后,蓝绿菌也几乎获得了取之不竭的资源。那时的生物几乎拥有无限的生命——只要阳光和二氧化碳足够,它们可以一直分裂繁衍,直到挤满整个原始海洋。
蓝绿菌在光合作用中的氧被当做废物,以氧气形式排出,对于那时的生物来说,就相当于环境里的毒气。最先诞生的各种藻类向大气排放氧气,为了生存竞争,几乎摧毁了当时的生态系统,所到之处一片死寂,并导致了其它厌氧物种的灭绝。
在大气中充满氧气后,就形成了巨大的臭氧层,阻挡了阳光紫外线和大部分宇宙射线对地球生物体的侵害。
而臭氧层正是被后来看作大型生物演化的基础,是生命保护伞,复杂多分子链的形成和遗传基因稳定的先决条件。
后来出现了人类,他们的出现立即被当作许多物种生存的“容器”与“躯壳”,各种细菌和数不清的生物寄存在人体的内外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