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从睡梦中苏醒。
简单吃了顿饭之后,便急不可耐的来到禾宁的住所,看她今日恢复的情况。
但是刚到,就听见自己的亲卫说她已经苏醒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到了屋内,却发现不见她踪迹,便问道:“人呢?”
侍卫回答道:“姑娘醒来以后,说是出去走走,末将看她是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赵长青立即勃然大怒道:“她重伤初愈,你等不劝她在屋内养伤便罢了,居然还让她上山?山顶风大,出了差错,朕拿你是问!”
那些侍卫们闻声都是跪了下来,各个都胆颤心惊了起来,为首者说道:“末将甘愿受罚!”
他们都知道皇帝的脾气,求饶是没什么用的。
被皇帝处罚,哪怕是没什么理由,他们的心中都不会有丝毫怨恨。
赵长青深呼吸一口气,道:“先在这里跪着!”
语落,他便急忙向山上的方向走去。
有几名亲卫在跟随他,却被他喝止道:“任何人也不准跟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得作罢,不敢在继续跟着皇帝陛下。
想来这里是道宫,陛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决定在原地等着陛下。
禾宁最近都在昏迷当中,也许是在床上躺的太过于乏累了,所以想在山里好好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同时也在想想,该怎么去面对赵长青。
泰山之中,多有奇妙之处,珍贵草药、罕见野味、珍禽异兽应有尽有,放在俗世当中,可称异象。
赵长青缓步走向山顶。
这里的路,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这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登顶闲逛。
赵长青时常游历天下,自是见过世界之大,时间久了,见这泰山除了风景好些外,便觉得无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要加快步伐,却听到竹林那里却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曲调。
“师叔伤好了?能奏乐了?”
“有大半年没有听到师叔弹琴,今日一听,依旧是万分好听啊!”
“这琴声,百听不厌,百听不厌啊!”
“……”
赵长青听到旁人对于这种曲乐的赞扬,心中也是大为认同,他可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琴音,心中也闪烁了一个身影。
“会是她吗?如果真是她,可就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这姑娘弹奏的琴音居然如此美妙…”
赵长青心生好奇,准备前往竹林,看看被众人夸赞的那位‘师叔’究竟是谁。
距离竹林越近,赵长青便越是震惊。
耳中传来铮铮琴音,且音调愈发高亢,如同春风一般,缓缓吹拂,自感心神宁和,亦如一挂长河一般,奔流复返、荡气回肠。
这种琴声柔和至极,宛若春风细雨、滋润万物,悦耳动心。
赵长青今年几乎都整日沉浸在血雨腥风当中,偶尔听到如此柔和的琴音,心中不免泛起涟漪,他真真觉得,这是他近二十年来听过最美妙、最祥和、最动听的声音了。
有激荡、有安宁、似可溶于万物,但唯独没有肃杀气息与血雨腥风的感觉。
这首曲子,很适合酸儒去听,没准他们会因此留下一两篇流传千古的诗词名句。
“果真是她,这丫头,倒是心大,伤还没好利索,就跑到这里来弹琴。”
赵长青来至竹林旁,看到了被众人尊敬的师叔。
果不其然,就是禾宁。
竹林旁的那些驻足围观的人见到陛下到来,一个个的都被吓到了,想要跪下施礼。
但是被赵长青自己挥挥手拒绝了,并让他们悄悄的离开这里。
而这个时候,玄灵子也来到了皇帝身边,向那些道宫弟子点了点头,他们明意,便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去打扰她。
或者说,他不忍心打扰如此祥和的曲调。
玄灵子同样如此。
此时此刻,禾宁盘腿而坐,腿上正放着一把古琴,而手上不停弹拨,妙音不绝于耳。
陡然之间,禾宁曲调一转,音调忽高忽低,如激流勇进、如波涛汹涌、如战场厮杀、如龙吟虎啸,连绵不绝。
这种旋律,直让人感觉像是往返在高山流水之中,行走于兵戈铁马之上。
赵长青在认真听着,感到大吃一惊,刚才原本祥和的声音不复存在,换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肃杀气息,但前后静听,却衔接的非常巧妙,并未给人虎头蛇尾的感觉。
能够做到这一点儿的,绝对是琴乐大师,起码在他过活的这些年来,遇到的万事万物中,从没有如禾宁这般能够将琴弹奏到这种地步的。
至于皇宫里的那些琴师的技艺,与她根本无法相比。
这已经不能够用‘才华’二字来形容了,单论这琴技,赵长青觉得,让天下中酷爱音乐之人都喊她一声师叔也并不为过。
因太过沉重于声乐当中,赵长青并没有感到周遭发生的变化,此刻,有飞鸟盘旋上空、走兽俯卧一旁、花草顿时盛开,争香斗艳,这已属于异象。
唯有道门中强者知道发生了什么,此乃‘道家妙乐神通’之作用。
但见那禾宁弹至深处,竟高声吟唱起来。
“试看江湖万千,多少韵事付之东流;
多少英雄、多少往忆,功名尽归土。
山野老道,碌碌侠客,逍遥大千寰宇;
书林儒士,衮衮诸公,气吞万里江山。
试看山林隐处,无数壮志豪情满天阙;
无数fēng_liú,无数人杰,云月空悲天;
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