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男朋友,你也配?”
大部分情况下,不管是出于社交礼貌,还是出于为人处世习惯的影响,席慕之都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太恶毒。
但这一次,他真的难以忍受了。
“谁家的男朋友能把自己的女朋友害成那个样子?”
陆景川很想反驳那是她自己摔的,可是稍微用膝盖想想,也知道罪魁祸首还是他,便干脆不开口了。
“我就看她一眼。”
“不可能。”
陆景川咬牙,忽然大声喊起来,“温暖!是我,陆景川!你见我一面,我有话想当面和你说!”
席慕之脸色顿时一变,连拦着陆景川都顾不上就跑回病房。
然而连转身都还没来得及,就听见温暖凄厉的一声尖叫。
“不——不要!滚开啊!”
席慕之冲上去,不顾反抗,把温暖抱在怀里。
陆景川走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向前挪动。
温暖对他的厌恶,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然而直到那声音一次比一次尖锐,他才顿时意识到,那不是厌恶,是恐惧。
这一次,无论席慕之怎样哄,温暖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崩溃的捂着脑袋大喊,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抱着她的席慕之拳打脚踢。
“陆景川,算我求求你了,放过温暖!”
席慕之上前,一把把陆景川扯出了病房。
“你满意了?满意了就赶快离开!”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慕之正准备以一句“和你有关系吗”结束这段对话,忽然心思一转,硬生生的变换了说法,“如果我告诉你这其中的缘由,你是不是就可以滚了?”
陆景川稍一犹豫,点头。
“找个地方谈。”
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席慕之攥紧了拳,“如果不是没有机会,我现在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席慕之上来便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暖暖在十岁的时候,曾经差点被教她绘画的补课老师侵犯。”
“她跳窗逃走的同时,不仅脚踝留下了严重的旧伤,而且还产生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尽管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上次她被绑架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当时的情形已经换醒了她一部分关于童年经历的记忆。”
陆景川听完,忽然捂住了脸。
“所以,每一次都是因为我。”
看着温暖崩溃的、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她抗拒着以任何方式,去接触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陆景川心如刀绞。
他是个思维很理性的人。
现在听席慕之这样说完,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可以!”
“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靠这种手段,一点一点把我从她脑海里清空,直到什么都不剩了,她才能回到正常生活。”
席慕之显然也是极聪明的人,立刻明白过来,略一蹙眉,随后轻笑,“她是把你和当年的事情绑定在了一起。”
“陆景川,这么说来我还真得多谢你,只要温暖忘记你,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心理疾病了。”
说完,席慕之转身便走。
回到病房的时候,温暖刚被注射了一支镇静剂,可怜兮兮的躺在病床上。
“暖暖,”席慕之快步走过去,正想和她解释解释,就见温暖一翻身,指了指身后病房的门。
怎么,跟陆景川出去了一趟,就被判同罪了?
席慕之哭笑不得,却也看准她就是在闹脾气,走过去,“不理我了?”
丢下我就跑,谁要搭理你啊!
温暖依旧不肯转过来看他一眼。
席慕之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
这个动作,是她一不小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了他生气的时候常做的。
幼稚,但管用。
温暖“哼”了一声,勉勉强强转过来,还撅着小嘴。
第二天,温暖的状况明显好了不少,愿意和他偶尔说几个字,目光也开始专注起来,席慕之便悄悄把心理医生请了过来。
为了不被她发现,还特意演了场戏。
“小姑娘,你多大了,哪里人啊?”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背着个手,“我是对面那病房的,咱们有空多走动走动。”
怎么跟找邻居串门似的呢。
温暖托着腮,没回答问题,却像察觉到了什么,用脚尖踢了踢席慕之。
“暖暖不乖哦。”席慕之伸手,小心的捏住她的脚腕,重新放在病床上,顺带着给她盖好了被子。
温暖先是一愣,随后突然笑起来,下一秒,踢翻了被子。
“……”
“她好像觉得,看我一遍一遍折腾,很有成就感?”席慕之再一次给她盖好被子。
换成一般人,谁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
也就是席慕之了,能真的一遍一遍陪她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我大概了解了,你跟我出来一下。”
医生对着席慕之招招手。
两人站在走廊过道里。
“你之前说,她遭受心理重创的年龄,是在十岁。那么,她现在刚刚好将自己的心里状态调整到十岁之前,也就是并没有去经历的一个状态。”
“这是在逃避?自我保护?”
“这是在自我疗愈。”
医生顿了顿,“通过刚刚的表现,我可以初步断定,她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