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桑回到大理寺,换了身常服,然后便去公主府见自己的母亲。
乐阳公主正在打理花草。
“母亲。”
听到竹桑的声音,她瞬间便抬起了头,露出笑来,“桑儿,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大理寺的事情不忙吗?”说是这么说,但行动上还是亲昵的拉过了竹桑的手,带着他到一旁的凉亭坐下,“翠儿,你去拿些玉露团来,再去泡壶茶,拿我那盒庐山云雾,桑儿爱喝。”
“是。”
乐阳公主是个很好地母亲,或者也有可能是因为竹桑自小便没有父亲的原因,所以对他格外关心,算得上是事无巨细,竹桑去大理寺任职她本身是不愿意的,她希望竹桑能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当个普通人,可惜他自己坚持,乐阳公主也只能遂了他的心。
“怎么样,最近大理寺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没有,最近还好,卷宗不算多,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请母亲帮忙。”
乐阳公主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为难的事还是……”
“母亲请放心,只是这件事事关陈王,所以要面见圣上,想借母亲的令牌一用。”
“陈王?”乐阳公主皱起眉,“三弟他自小就放浪形骸……但圣上对他一向宽容,你要是想弹劾他,可不是件易事,桑儿……”
“母亲不必再劝,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出事……最近丰庆酒楼掌柜被杀一案您可知晓?”
“略有耳闻。”
“刑部查出来的结果,并非事实,现在那个被冤枉的凶手尚未行刑,我并非怜惜这条人命,只是与人约好了要查明真相。”
“桑儿……”乐阳公主还想再劝,竹桑却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从她腰间解下了令牌。
“一炷香之后就会自动解开了,这令牌我就先拿走了,待事情了结之后,孩儿再回来向母亲请罪。”
乐阳公主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桑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有了公主令牌,竹桑顺利的进了宫,只是时机不凑巧,户部尚书正在里面。
“陛下,进来多暴雨,荆州水患已经极为严重,还要早些处理啊。”
皇上捏了捏眉心,“朕知道了,会尽快派人去赈灾,爱卿先回去吧。”
“是……”
户部尚书一直到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还在叹气,见到等在外面的竹桑,这才敛去神色,“少卿大人……”
“齐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被陛下斥责了?”
“哎……”一说起来他就又开始叹气,“荆州几乎年年水患,百姓苦不堪言,每年赈灾,各地官员又……哎……多说无益,少卿大人来请见陛下是为了?”
“事关陈王,不便多说。”
“哦……”户部尚书瞬间了然,既是陈王的事,也难怪要来见皇上了。
赵公公进去通报,出来却说皇上累了,打算小憩一会儿,让竹桑下次再来。
户部尚书看了看竹桑的脸色,心说皇上这可不就是不想见吗?这才什么时辰啊?这会儿就休息?但他是臣子,自然不能拆台,“那……少卿大人要不去我府上坐坐?我家那小子进来总是贪玩,不愿意念书,您帮我说说他。”
竹桑笑了起来,“多谢齐大人,只是时间紧急,事关一条人命,皇上既要小憩,那下官等等便是,下次有机会再去府上拜访。”
“这……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竹桑就站在门外,从巳时等到未时,皇上用了午膳又歇息了,盛夏的阳光何其毒辣,他却动都未动一下,连表情都没变过,赵公公有些不忍心了,虽说皇上不待见,但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少卿大人且等等,老奴去叫皇上起来。”
“那便多谢赵公公了。”
“您客气了。”
想也知道,皇上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在批阅奏折。
“陛下,少卿大人还等在外头呢,您还是见见他吧。”
“他还等在外面?”
“是……”
“……算了,让他进来吧。”
赵公公赶紧把竹桑请进去,竹桑见了皇上便跪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说吧,你来见朕是为了什么?”皇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只一味地看奏折。
“事关陈王,陈王强抢民女,奈何那女子性情刚烈,撞柱而亡,陈王让人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人看到,为了杀人灭口就将其杀害,刑部被陈王收买,找了个替罪羊,微臣来此,是想请陛下下旨重审此案。”
皇上一拍桌子,“哼,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陈王那可是朕的亲弟弟,你是想治他的罪?!”
“陛下,且不说陈王有没有强抢民女,又有没有杀人,他竟能收买刑部,说明早有勾结,刑部是六部中极为重要的部分,微臣斗胆猜测,陈王说不定另有所谋。”
那意思就是陈王勾结了刑部,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他可能是要篡位啊!
任何事情,是要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就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皇上更是如此,陈王若只是想做个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那皇上自然不会管他那些破事,甚至为了皇家的颜面,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果他觊觎皇位,那就是另一说了。
皇上不认为陈王有能力篡位,可是心里还是就此多出了一个小疙瘩,不疼,也不痒,可一旦发现就再也无法忽视。
“你倒是好本事……算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查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