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大冷天儿的,这么个烂尾楼有什么好检查的……”
老刘使劲搓了搓手臂,想使自己暖和一点儿,旁边的小郑往自己手上哈了口气,吸了吸鼻子,“行了刘叔,别抱怨了,赶紧看完赶紧回去。”
“哎……要不是为了我闺女我才不来这儿干活呢……”
两人一边抱怨一边拿着手电筒一层一层的检查,看看有没有流浪汉躲在这儿过夜,两人来到四层,走到拐角的时候却发现其中一个房子里透出了一道光。
“我去,还真有人睡这儿啊?”老刘赶紧往里走,要把人赶出去,“哎!这里是……啊——”
老刘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呈现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流浪汉,而是一具尸体,一具被“精心处理”过的尸体。
莫城刑侦局。
正值寒冬腊月,竹桑穿着一件米色的长款毛衣,黑色的修身棉裤,棕黄色的长靴,扎了个马尾,感觉随便拉到那个秀场就可以走t台。
竹桑在这个世界是个刚刚入职的新人,新人嘛,端茶倒水的活儿自然是不少干,这会儿正给刑侦队队长袁啸泡咖啡,袁啸今年34,五官不差打扮打扮也是个帅大叔,但是他整日里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乱的跟鸟窝似的,显而易见,还是个大龄单身汉。
但也不怪他邋里邋遢,要说刑侦队队长这活儿可是真不好干,天下太平的时候,要时刻待命,要是出了事,那就是真的连轴转,案子破不了,被上司骂都是小事,而且虽然看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中,破案好像并不难,三四集甚至一两集就能破案,主角一通分析之后凶手就出来了,但实际上现实中刑事案件的破案率只有三成左右,那些逃脱了的犯人,每一桩变成悬案的案件,都是压在刑警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刑侦队队长身为团队的领导者,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袁啸算是破案率比较高的了,但就这样他还是有不少遗憾,其中最大的那个,是十年前他自己的女友被杀身亡,凶手至今没有找到,那件案子如今也变成了悬案。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然后就被告知有案子了。
竹桑在警校时成绩优异,犯罪心理学的也不错,所以袁啸想着让她尽快成长起来,也可以独当一面,于是也带着她去了,但在他看到现场的时候,突然开始后悔,或许应该让新人循序渐进。
那是一句男尸,面目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双手被人吊起,悬挂在空中,他的胸腔和腹腔都被剖开了,内脏被人涂上了黑色的液体,看样子应该是颜料或者油漆一类的,似乎是为了防止内脏从打开的腹腔胸腔中掉落,凶手在两边的皮肉之间穿上了桃红色的丝带,还恶趣味的打了个蝴蝶结,尸体都这个样子了,他全身上下自然是一丝不挂,被割掉了,不知道被凶手放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干脆扔掉了。
在房间的四个角上各用泡沫板固定了一个手电筒,像是聚光灯一样打在了尸体上。
就算是见惯了各种凶杀案的袁啸也不禁皱起了眉,他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竹桑,却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具男尸,袁啸心想高材生不愧是高材生,这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竹桑突然冒出来一句,“真像个艺术品啊~”
袁啸猛地抖了一下,看向竹桑,“小桑,你刚刚说什么?”
不怪他反应过激,但凡是学习犯罪心理比较杰出的,大多数都有些奇怪的“癖好”,这个竹桑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渗人的话来?保不齐有什么反社会型人格之类的……
竹桑耸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队长难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袁啸让鉴识科的人先收集线索,然后才重新看向竹桑,“你为什么这么说?”
“尸体被处理的相当细致,或者说精致,”竹桑看着尸体眯起了眼睛,“首先,队长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袁啸点点头,这一点很容易看,尸体被搞成这样,地面上却一点血迹都没有,显然尸体是已经被处理好之后再移到这里布置起来的。
“你看,尸体身上所有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了,那跟丝带从皮肉中穿过,正常来说肯定会沾上点儿血液?或者是体液一类的东西,但这根丝带上很干净,简直跟新的一样,然后就是他的内脏,我猜凶手应该是将内脏全部取出之后才用颜料一类的东西将内脏涂成了黑色,这么精细的活儿,啧啧啧……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我之所以说尸体像个艺术品的原因,手电筒的摆放,很容易让人想起舞台上的聚光灯,但是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我更觉得尸体就像是被放在玻璃罩中的艺术品。”
此时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袁啸凑近了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认可了竹桑的说法,“好吧,你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
“是吧是吧~”竹桑笑了起来。
袁啸无视她过于兴奋的态度,看向一旁的褚清,“报案人呢?怎么说?”
褚清是一年前进入刑侦队的,今年25,是袁啸的小跟班,平日里性格有些腼腆,和人说话很容易脸红,但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变得十分高冷睿智。
“报案人叫刘华,今年53,据他说,这栋楼是个烂尾楼,但是前两天来了新的开发商,打算把楼建完,还高新雇了他和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