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桑最后还是找到了南仓山。
山上果真是数不清的天材地宝,竹桑恨不得直接把整座山搬秃,但是眼下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找到木橼,弄清自己的身份才比较重要。
往山上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竹桑就找到了一个被藤蔓遮住了的山洞,洞口有结界,竹桑看不出是什么结界,就算知道了她也没有破解之法,索性就直接拔出刀来,带着雷光直接劈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瞬间尘土飞扬,但没过多久,一股腐臭混着血腥味便冲了出来,竹桑被这个味道顶得有些生理性的反胃,扶着旁边的石壁干呕了几声。
“我去,这怎么跟杀人抛尸的一样……系统,有防毒面具卖吗?”
“有的。”
带上面具竹桑才好受了一些,越往里走,就越让人胆战心惊,石壁上都是已经氧化了的黑色的血液,还掺杂着一些兽类的爪痕和人类的掌印,不难想象是经过了怎样激烈的打斗。
而且按照这些痕迹推断,应该是一个人在山洞外和野兽发生了冲突,然后逃进了这个山洞里,只是没想到野兽也跟着冲了进来。
越往里,血迹反而越少,只是味道变得更加浓郁,连面具也有些防不住了。
到了尽头,竹桑扶了把墙才让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
那应该是一个人,只是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了。
他的四肢被绑上了铁链连到了四周的石壁上,灰白的头发如同枯草一般,头皮上秃了一块,不知道是被烧掉的还是被人生生连头皮一起揪掉的,眼眶黑洞洞的,眼睛应该是被人挖掉了,耳朵也被割掉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布条,真的是皮包骨头,而且能看出身上也有不少疤痕。
可他还活着,甚至在听到竹桑的脚步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嘶哑而微弱的喊叫,他这一张嘴,竹桑才发现他的舌头也被割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人将其折磨至此。
竹桑本以为自己能杀人就已经算是狠下心了,如今一看,她那点儿狠心简直不够看的。
竹桑也来不及细想他是谁又为何沦落至此,赶紧挥刀砍断了他四肢上的铁链,然后给他喂了一颗回生丹,生怕药效不够,又给他塞了两颗百草丹,用灵力激发药效。
过了半刻钟,那人终于彻底恢复,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只是身体上的伤治好了,心理上的伤却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前辈,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不说话,竹桑叹了口气,想了想,“你知道……认识木橼吗?”
没想到那人瞬间变得十分激动,“木橼……木橼!”
接下来他就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像中了邪一样。
他是被木橼所害?还是说……他就是木橼?
竹桑猜不到,只可惜再好的丹药也只能恢复**上的伤害,对于心理创伤,竹桑真的是束手无策。
但南仓山不安全,竹桑把洞口的结界打破了,若是继续留在这儿,保不齐还会有什么东西冲进来,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味道实在“醉人”,竹桑是待不下去。
这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他肯定和木橼有关系,所以竹桑只能带着他。
将人带到附近的小溪里,让他洗了个澡,幸亏生活本能还没忘,不然要竹桑给他洗澡,孤男寡女的,可能不是很合适。
等他收拾好了穿好衣服,竹桑在旁边生起了火,架起铁锅熬了一锅白粥,这人不知道饿了多久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有些修为,已经到了可以辟谷的阶段了,要不然估计也早就饿死了,他饿了这么久,只能先喝点白粥养着。
“我说……你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那人摇头,竹桑叹了口气,这人完全就是傻了,自己又不好见死不救。
“系统,你真没办法吗?”
“抱歉,宿主,您可以带他去凡界看心理医生。”
“我当然知道可以去看心理医生,但他这心理创伤,我怕到时候给他关精神病院里里。”
“……”
“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我的命运要如此起起落落!为什么啊!”
竹桑抱住自己的头,仰天长叹,那人似乎吓了一跳,连原本偷偷往锅里伸的手也缩了回去,竹桑见此只好认命的盛了碗粥给他。
“慢点儿喝,小心烫。”
说了也没用,那人端着碗两口就喝了个干净,喝完了又眼巴巴的看着锅,说实在话,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中年男人做这个表情实在是有点儿膈应人,但许是看过他之前的惨状,竹桑还有一点儿小小的心酸。
“再吃一碗就不能吃了,等晚上。”
“嗯嗯嗯!”
又是两口干掉,竹桑把剩下的粥收拾了,也省得他老盯着锅。
两人就这么在南仓山住下了,竹桑日常拔拔草,杀杀野兽,那个山洞里被竹桑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别说血迹,连味道都被热风吹散了。
竹桑将山洞收拾了一下,就当做暂时的住所。
她给男人起名叫南仓,因为是在南仓山发现的。
南仓一开始对山洞比较排斥,但是又不想在外面风吹日晒,就只能忍着不适住进了山洞里。
就这样暑往寒来十三载,南仓山已经彻底被搬空,那些野兽、灵兽也全部被杀光了,而南仓依然没有丝毫起色,行事说话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竹桑眼看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于是就带着南仓回了泉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