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的意思,自然是要西门庆做这监斩官;但在西门庆看来,坐在上面看着把一个人割上一千刀,一是无趣,二则时间过长。
从他前世了解到的历史,有的剐刑甚至于接连两天,才堪堪把一千刀割完,中间还要喝人参汤吊命;若是侩子手手艺chao点,上来就把人给弄死了,那还是大罪一条,弄不好还的被砍头。
再说真正的田虎早就被西门庆挫骨扬灰,琼英大仇已报;即将被千刀万剐的不过是个山寨货,琼英也不会感兴趣。
思来想去,西门庆倒是想起一人来能做这监斩官。
那马指挥使虽然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为皇城司办事,但最近几天还真是在汴梁。
此人最得钱贵信任,也明里暗里帮了西门庆不少忙,顺便买个人情也不过。
西门庆叫书童儿磨墨,自己亲自动手,酝酿了半天,才用吹雪体写就一个“马”字,算是回信叫来的黑衣察子送回皇城司。
书童儿见自家老爷就写了一个字,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要是老爷兴起,写上半张纸,只怕书童儿就备不住要冲出书房找地方呕吐了。
钱贵收到回信后展开一观,已然明白西门庆的意思,便叫人找来马指挥使,把事情说了。
马指挥使不无惊讶,但把事情推来推去总归是不好,当即应了下来。
“皇城司事务繁重,你当完这差事,就先不要离开汴梁了。”钱贵叹道:“我岁数大了...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几天,有些事情也该你接受了。”
钱贵的言下之意竟然隐隐有让马指挥使接班的意思,马指挥使听了并不迟疑:“卑职先前在宫里面久了,喜欢去四处走走,大人一向多有成全;既然大人有吩咐,卑职力所能及的,当仁不让。”
“好好好!”钱贵连连点头:“你下去准备准备,午时监斩。”
马指挥使行礼退下,钱贵这在皇城司呆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发出一声叹息,转头对一旁武松道:“你看马指挥使这人如何?”
武松想了想道:“马指挥使是个有担当的人,知进退,懂分寸。”
钱贵满意的点点头:“我老了,皇城司以后是你们的天下,可要通力协作,给皇城司争光,给嘉王争光。”
武松看着略显疲态的老人,并没有说太多,心中不知为何想起秦飞来,老人这个位置秦飞已然盼望了很久...但最终这个位置却即将留给一直无yu无求的马指挥使。
想到这里,武松不免轻轻叹息一声。
钱贵这个老人敏锐的猜测出武松心中所想,呵呵笑着,似乎说着无关的话:“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无常,如果把一样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么这样东西多半没有你认为的那么重要;当你在追逐这样东西的时候,把实际上最重要的却忽略了。”
武松叹道:“钱大人放心,皇城司肯定会越来越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我很放心。”老人开心的笑了:“都我这把年纪了...应该不能算急流勇退了罢?”
是i,“田虎”和一干反贼于市曹字汴梁民众围观之下,或被凌迟处死,或被砍头、腰斩。
没过几天,钱贵便辞去了勾当官一职,回家颐养天年。
嘉王赵楷下令,由马指挥使补了钱贵的位置;而武松也从代理变成正职,坐上了谭稹的位置;再加上西门庆,皇城司依旧是三驾马车,但这一次,这三个勾当官是往一个方向共同使力,让皇城司这个有些老旧的马车重新飞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