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秦家村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看到树林里隐藏的那条岔路的时候,西门庆和武松明明知道村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还但是没来由的心头猛地一揪。
上次来的时候是从快活林彻夜赶到此处,正好是进村吃早饭;这次来的时候却背负着沉重的心情,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家村本来应该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村民也极少和外界接触,没想到这也成了十数i后依然没有人发现现场的原因。
“下马,入林!”秦飞面无表情的率先从马上跳下来,拉了马匹走进岔路。
黑衣察子们纷纷下马,跟了上去。
“秦指挥使,自从你七岁那年离开秦家村,这还是头一次回来罢。”西门庆在秦飞身后不远,似乎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
但这引起了秦飞的强烈反应,猛的立住了脚转回身子:“西门大人,下官的往事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但现在讨论这个你不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西门庆被秦飞呛了一句,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挥手示意继续向前。
武松牵着马过来,和西门庆一对眼se,方才那句话武松也听到了,秦飞的反应果然是有些问题。
再行一段,树木由稀疏到浓密再到稀疏,村子门口那块石头上的“秦”字已经依稀可见。
与此同时到达的,还有一股浓烈的尸臭。
对于这种味道,西门庆倒不陌生,不管你是贵为天子还是贱为奴隶,死了后迟早会发出这种味道。
但秦家村死去的人需要入土为安。
“分十人看守马匹,其他人准备进村。”秦飞下令道。
进村的黑衣察子们早有准备,每人含了一颗“醒脑丸”在口中,西门庆和武松也分到了几颗,放了一颗在口中,感觉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鄙糖,但却可以保持很长时间。
西门庆勉强能分辨出鄙、冰片等重要成分在里面,若是安道全在此,恐怕只要闻一闻就可以分辨出所有成分了。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用随身清水沾湿了布,掩住了口鼻,这也算是一个较好的防护措施。
西门庆看得暗自点头,在这九百多年前的大宋,人们对大量死亡造成的瘟疫已经有所认识,并且有响应的措施了。
“村子里面的所有水源都不能饮用。”西门庆提醒道:“要有分批有秩序的行动,不可随意走动!”
秦飞微微皱眉,似乎嫌弃西门庆抢了他的话:“听我指挥,人员分为两组,第一组二十人,负责四处勘察,这组由我和西门大人带领;第二组八十人,在村子里寻找些农具,挑严适地方挖深坑,为掩埋尸体做准备,这组有武指挥使负责。”
黑衣察子迅速分成两队,甲组八号算在第一组里面,和西门庆、秦飞查看尸体,武松对此安排倒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西门庆见秦飞调度有序,只是不动声se的把自己和武松分开,似乎另有深意;不过这些钱贵手下的黑衣察子和秦飞合作有些年头,调度起来倒是有如臂指。
越往那块石头走,尸臭味道越来越浓,一路上倒没有打斗或者尸体,让西门庆想起秦小力所述说的经历,果然秦家村是在黑夜之中被人杀得鸡犬不留,除了秦小力机缘巧合之下幸免于难,其他人连跑都没跑出来。
西门庆越走心里越是发寒,眼看就要进村,居然还是没有任何痕迹。
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屠杀。
实施者到底是谁?
那块石头上的“秦”字还是如同西门庆上次所见的一般,满是灰尘,西门庆把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发出一声叹息。
这块石头应该见证了这次屠杀,但却无法说出实施者是谁?
“秦指挥使,你知道这块石头是秦老爷子亲手凿刻的么?”西门庆见秦飞熟视无睹的往村子里走去,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飞停下脚步,但这次却没有回头:“说起来秦家村的事情,下官可比西门大人熟悉多了;这块石头下官小时候经常爬上去玩,怎么会不记得?但现在似乎不是睹目思人的时候吧.西门大人?”
西门庆对秦飞表现出来的这种反应的评价是:异于常人。
这种反应是纯理xing的,而没有任何感xing因素在里面。
若是换了别人西门庆也可以理解,但秦飞.秦飞可是在这个村子里面生活过好几年的,直到七岁才被送到汴梁。
“秦指挥使说得对,还是抓紧时间看看有没有线索。”西门庆想了想道:“找到真凶,才是最关键的。要不然这秦家村村民,尤其是秦老爷子,如何能入土为安?”
这句话一出,秦飞前进的步伐微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往村里走着。
两队黑衣察子迅速分开,武松带着第二组人多的去寻找农具和空旷的地方了。
村子里面的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西门庆当初离开的那一刻,还是那边的平和、寂静;如果不是冲天的尸臭,会让人以为那些村民只是离开了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西门庆可以理解秦小力描绘他从草垛里钻出来的时候,体会到的恐怖。
秦家村“死”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没有血迹,没有尸体。
这可不是流寇或山贼能干出来的事情,西门庆甚至于怀疑军队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剩下的答案似乎就剩下一个可能,这让西门庆的心隐隐的刺痛起来。
皇城司的力量什么时候被如此滥用了?
推开虚掩的门,第一组进入左手边第一家院子,直到真正进了屋子,头两具尸体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果不其然,这一男一女村民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