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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稹微笑着点点头,秦飞这才注意到谭勾当今天居然没有坐在主位上,而主位上坐着一位花白了头发的老宦官,岁数估计也有六十了,比钱贵小不了几岁。
秦飞一眼就认出这个外表忠厚的老宦官是谁,急忙躬身行礼道:“皇城司秦飞见过梁太尉!”
“唔,没想到你居然认出来咱家了。”那老宦官抬了抬眼皮,点头道:“这年轻人有前途啊。”
谭稹呵呵笑道:“太尉可不要小看了这秦飞,十二岁时就为皇城司效力,二十二岁任指挥使,皇城司有史以来可是头一个啊。”
平i里秦飞对这个称呼受之若饴,觉得自己的能力在皇城司数一数二,今i不知怎么的,秦飞听这个称呼从谭稹嘴中讲出来,反倒觉得有些刺耳。
说话也要看看对象,谭稹和秦飞的养父钱贵一向有些不和,二人手下形成了皇城司的两股势力,互相较劲,也算平衡;秦飞也和谭稹吃过两回饭,喝过三回酒,不过那都不过是场面上的事情。
反倒是谭稹每每透出些口风来,暗示秦飞跟了他干;秦飞对比不置可否,毕竟钱贵是自己的养父,皇城司的两股势力还是要保持平衡的。
但谭稹今天把梁太尉搬出来,让秦飞吃惊不小。
谭稹本来就是出身宦官,禁内关系自然不少,但秦飞万万没有想到,谭稹居然能和梁师成扯上关系。
梁师成也算是个奇人,能在十余年间干到今天的地位,换了一个人也是万万做不成的。
起初他不过是在书艺局贾公公当个打下手的杂役而已,默默无闻。
贾公公死后,梁师成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居然咸鱼翻身,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管出外传导御旨!
所有的御书号令都是经梁师成的手传出来,颁命天下,这是何等的肥缺!
朝廷大臣们谁敢低估他!暗中有“隐相”之名,就连蔡京也不敢动他!
梁师成十余年间凭了官家的宠幸,偷偷把自己名字写入士籍之中,摇身一变成了进士出身,年年加官进爵,至校检太尉,再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何等的荣耀!
要知道梁师成这厮本来不过是个最底层当杂役的太监而已,现如今和蔡京等人平起平坐,人人巴结!
秦飞不管谭稹用意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道:“些许虚名,却污了太尉的耳朵。”
“哈哈哈哈。”梁师成笑成了个核桃,拍着桌子道:“谭勾当,这个年轻人我喜欢!”
谭稹陪笑道:“能入太尉的法眼,也算是秦飞的造化秦指挥使,坐下说话。”
秦飞在皇城司十余年,见过的事情也自然不少,谭稹把梁师成摆出来,无非是想秦飞展示自己的实力。
虽然谭稹什么都没说,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
“别跟着钱贵那个半身入土的老家伙干了,想要有前途跟我干!”
接下来就是一顿寻常的宴席,谭稹和秦飞二人一左一右陪着梁师成喝酒说话,也就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聊,没有半点正题。
直到最后梁师成起身的时候,这才貌似随意的跟谭稹道:“谭勾当,你手下有这么能干的年轻人,还愁什么呢?”
说着梁师成冲秦飞微微点头,两个黄门官伺候着,飘然下楼去了。
这句话虽然是跟谭稹说的,但其实是说给秦飞听的。
谭稹再糊涂,也肯定告诉过梁师成秦飞是钱贵那边的人。
这一点,秦飞看得非常清楚。
谭稹躬身送走了梁师成,回来似乎颇有深意的叹息道:“像梁太尉这样十多年间从杂役到仪同三司,恐怕我朝也只有一个了;就连高太尉那样从官家还是端王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也要累积军功,升迁没这么快了。”
秦飞自然知道谭稹的意思,自己的养父钱贵平i里严厉有加,虽然自己二十二岁就做了指挥使,但付出的其实比其他人多得多。
嘉王刚刚被官家封为提举皇城司,这变化对于现有的两名勾当官谭稹和钱贵来说,是好是坏还有待时i;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勾当官的权利即将被大幅削弱,这点从嘉王还未现身就先要所有公文来看,是板上钉钉的。
在这种形势下,谭稹用上了梁师成的关系,有这靠山在,嘉王再大胆也不会拿谭稹开刀。
要知道,官家平时和梁师成在一起的时间,比嘉王这个三子的时间要长得多。
嘉王虽然眼下得宠,但自然也是谨慎行事。
再看钱贵那边,跟没事人似得,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皇城司这些老人里面,钱贵呆的时间最长,但老实说,钱贵并非是宦官出身,禁内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加上岁数大了,认识的关系十之**都先进了棺木。
秦飞是钱贵的养子,不用问自然是和钱贵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只是这条战线的前途却i渐暗淡,让他心里见天的焦急起来。
更让他不爽的是,西门庆和武松二人摇身一变,成了新加的正副指挥使!
而且这新增加的指挥,明显就是官家嘉王准备的人手!
此刻面对谭稹的暗示,秦飞行礼道:“谭勾当所言甚是,有时候缺的无非就是个机会!”
谭稹哈哈笑道:“机会遍地都是,只是你要及时把握才是。”
说完谭稹一拂袖子,转身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话:“等你想好了便来寻我。”
秦飞心头一凛:“恭送谭勾当。”
谭稹轻笑一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