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税官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往西门庆高举的右手看去,立即勃然大怒。
“到了这份上你还敢消”
那税官“消遣”二字还没吐出来,西门庆就把脸一板。
“对不起,你答错了!”
西门庆甩开胳膊,摊开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过去。
目标么自然是税官那张肥脸。
那一刻,税官呆住了,木木的看着那个巴掌拍过来,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
“啪!”
这打脸的声音要响有多响,税官身后的两名士兵顿时呆住了,就连税官作为当事人也木木的伸手摸了摸有些被打肿的左脸。
现场一片沉默,过往看热闹的百姓互相看看,没有人敢出声。
大多数人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开始崩溃。
作为一个商人,面对城门税官的敲诈,不是主动送钱,也不是苦苦哀求,反而是伸手打了税官一耳光。
这种事情就好像官家出宫逛窑子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三宫六院的粉黛还不够官家宠幸的么?
等等,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因为官家却是出宫逛窑子去了,只不过去的是马行街李行首那里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数息之后,围观的百姓开始饶有兴趣的偷偷议论起来。
“这个商人不简单,不会是哪位大人一时兴起微服私访了吧?”
百姓们暗自猜测着事情的真相,更有人大胆的预测,武松和孙二娘是这位年轻大人的护卫。
“女护卫还真是少见”
“你那那条大汉虽然服侍和你我一般,但往哪里一站啧啧,禁军侍卫也没这般威风啊。”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顺着风传到了那税官的耳中,让他心头一惊。
“你到底是谁?”税官捂着又胖又肿的脸,jing惕的问道。
这税官是半年前花了大价钱托爷爷告nainai的才升到这种肥差,下手非常黑,黑到知情的客商都宁愿绕去别的城门口也不愿意来这新酸枣门。
花了大价钱,自然要往回捞才是,何况这税官每月还要把捞到手的上缴五成,不狠命的捞实在对不起已经花出去的钱。
不过在这东京城,城门税官这种小角se只是个虾兵蟹将而已,“不到东京汴梁不知道自己官小”这句话实在是真理。
谁知道哪天从城门口进来的是哪位大人的亲戚?就连是个管家税官也惹不起。
所以税官在大手捞钱的同时,也保持着高度jing惕,生怕一步踏错。
这是为什么被狠狠打脸之后,税官的反应不是动怒,也不是招呼士兵动手,而是先冷静的问上一句。
上个月西边卫州门的同僚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拦下了给朱勔朱太尉送礼的大车,被一撸到底,连个胥吏都做不成,直接赶回家种地去了。
“清河县客商。”西门庆似笑非笑的把手掌在那税官的官服上擦了擦:“贩卖酒水至此。”
“那你为什么打我!”
那税官的脸se顿时变了,暴跳如雷。
“原来只是客商这厮胆子好大!”
旁边的百姓本来崇拜的眼神开始变成惋惜:“这些酒只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脸上有个蚊子”西门庆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让税官有点看不透:“你看都叮肿了不是?”
税官顿时放下捂脸的手,气得浑身发抖,原来以为是个了不起的角se,原来只是个失心疯的汉子,真真切切是来戏弄自己的。
“大人,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
“抓起来!”税官被来回戏弄,像被点燃的炮仗,伸出的手指险些没戳到西门庆脸上:“都给我抓起来,所有货物一律没收!”
“得令!”
两个士兵手持钢刀上前,税官又大声嚷嚷道:“还有人呢给我一起上!”
城门口约莫有十多个士兵,听了税官号令顾不上其他人,纷纷走过来准备动手。
“噗哈哈哈哈哈!”西门庆身后大车上,鼓上蚤时迁看到高兴处忍不住突然发出一阵大笑一边拍着酒坛一边大笑。
“怎么回事,又一个失心疯的?”
税官怒火冲天,一指那笑得打滚的时迁:“那厮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先与我拿下了!”
“且慢!”有点被时迁搅了戏的西门庆大喝一声,从怀中适时掏出那块腰牌,直直送到那张肥脸面前。
“你可认得此腰牌!”
税官肥胖的身躯猛然一抖。
腰牌?
说实话,那块腰牌里税官的眼睛实在太近了虽然无法正常聚焦,但是块腰牌没错。
税官心里一个激灵,额头顿时见汗。
错了!全错了!
身边带着腰牌的,就算是个最低微的官吏,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腰牌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凭了腰牌可以出入一些场所。
而那些场所是税官打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的。
税官僵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双眼对焦,那独特的花纹让他顿时认了出来:“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那些士兵见敌我形势风云突变,一个个先止住了脚步。
“认出来了?”西门庆笑眯眯的问道。
“认认出来了。”税官双眼在努力对焦下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斗鸡眼。
皇城司!
税官顿时觉得双腿酸软,皇城司是干啥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只要眼前这位皇城司的官员一个动怒,自己就要生生烂死在皇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