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寨也起火了!”z大寨的哨塔上,曾头市士兵惊恐的看着右边寨子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
随着风刮过来的不但有呛人的烟味,还有隐隐的血腥气息,让曾头市士兵们的脸上更加的苍白了。
除了哨兵慌乱的喊声外,z大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曾全瘫坐在椅子上,用非常无助的眼神看着史文恭,这个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教师。
“还有苏定,现如今已经死了吧?”
曾全不敢去想,又不能不想,眼神中有恐惧,也有木然。
在凌州十几年的曾全,一直都替金国收集着大量的情报,从凌州的人口再到各年的收成情况,从凌州的地图再到兵力分布,这些情报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总有一天,金国的铁骑冲进这里的时候,这些就成了关键的情报。
作为老牌情报工作者,曾全并不在乎自身的安危,但自己的五个儿子,尤其是老大曾涂,却是自己的心头肉。
三年前老伴撒手而去,曾全才突然发现,自己在内心的深处,还是极度害怕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曾家五虎这个名字,已经可以算是消亡殆尽了,除了左胳膊残废还在昏睡的曾涂,曾魁、曾升死在法华寺,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曾密死在梁山寨前,大活人出去,只回来一具无头尸体;随着左寨失陷,曾索也死了吧?
史文恭看着无助的曾全,忍不住说道:“若你能早点下定决心,只怕现在凌州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凭了寨中的士兵,还是有很大机会撑到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本来瘫坐的曾全猛然间直起了腰:“不如趁着梁山大批人马未到,先开了寨门逃去凌州!”
“逃?往哪里逃?”史文恭轻轻摇了摇头:“晚了。梁山分两路人马来攻打我左右二寨,为了就是合围z大寨,现如今左右二寨失陷,潜伏在我寨前的人马也该现身了吧?”
似乎为史文恭的判断提供证据,“咚”的一声,从远方传来了一下若有若无的鼓声。
曾全脸se一变,侧耳聆听,生怕自己听错了。
“咚...咚...咚”
不断响起来的鼓声提醒着曾全,他没有听错。
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他们来了...”史文恭的手猛然握紧了刀把:“来了!”
一下下鼓声仿佛敲在曾全心上,让他无法再继续坐下去,曾全跳下椅子,和史文恭两个人冲出了大帐,登上了高台往鼓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远处的树林里,鼓声已经震天响,各种飞禽被惊得漫天飞起,无法落下。
一个,两个,十个!
一百个,两百个,一千个!
树林中不断涌出梁山士兵,中间夹杂了几个骑马的头领,在树林外立好了阵势,缓缓往z大寨逼近,直到一箭之地才停下。
曾全面如土se的看着梁山人马最前面被举得高高的三根木杆。
那是曾魁、曾升、曾密的人头被挂在木杆上!
曾全强忍着几乎就要喷出的一口鲜血,身子一个打晃几乎摔倒在高台上,还好有士兵给扶住了。
前边的梁山士兵缓缓分开,后面一辆马车上慢慢上前,上面端坐着晁盖,“托塔天王”的旗号由金毛犬段景住举着,迎风缓缓飘动;左边一骑上坐着的是手摇鹅毛扇的吴用,身后一面极具神秘se彩的八卦纹淡黄旗高举,上面写着“智多星”的名号。
右边一员将领胯下一匹黑se战马,淡黄se面皮,一身盔甲,披着玄se战袍,手提钢枪,背后暗藏竹节铁鞭,身后并无旗号。
有前晚逃回的士兵识得是挑了曾密,打伤了曾涂的敌将,指指点点和史文恭说了。
史文恭眉毛一挑:“原来是病尉迟孙立,原先做着登州兵马提辖,弓马娴熟,江湖上也颇有名气,没想到去了梁山落草!”
曾全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拉了史文恭战袍道:“教师,此人杀死我儿曾密,又打伤曾涂,仇恨有如大海深,如何能放过!只求教师看在师徒情分上,出寨杀了此人,稍安我心!”
史文恭叹气道:“人各有命,何必强求?此乃曾密曾涂劫数到了,躲不过去。”
曾全听了这话,哑口无言。
“教师有所不知。”方才那士兵说道:“那孙立放出话来,要会一会教师那口方天画戟!”
“什么?好大的口气!”史文恭怒道:“我不去惹他,他倒用话语来撩拨我!待我去会他一会!”
曾全这才说道:“定要杀了此人才好!”
“放心!”
史文恭命人牵来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点了五百名士兵冲出寨门,列队完毕,正准备叫战,猛然间看见对面一个旗号,不由愣了一愣。
白布上血淋淋的两个大字:“吹血”!
而在旗下,一匹白马上懒洋洋的坐了一人,面如冠玉貌似潘安,两手空空,腰间一把长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吹血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旗号,配上这位惫懒的德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更何况,右边一骑上坐着俊俏少年,粉脸如chun,手中端着一具小小的弓弩,怎么看也是出来打猎的。
左边马上也是一位少年,看起来比右边这位还要小,左臂上套着一面铁盾,人小盾大,几乎连头带脚半个身子都遮了去。但右手未见任何兵器,让史文恭诧异不已。
“梁山上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不像是落草的贼寇,倒好像是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偏偏还打着吹雪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