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一直在墓地陪伴着墨景琛,直至下午三点多,两名身影再度出现在墓地。
来人正是上官凤敏和她的随从澹台宇。
上官凤敏身着黑色丝绒旗袍,胸前金丝线绣花,斑白短发微卷,浓妆艳抹,雍容华贵。
尽管已经七十岁,但杵着手杖上山的她竟没有气喘吁吁的疲惫感,只是脸色显得愈发的红润。
反观她身旁的澹台宇,却穿着一件枣红色印着暗纹的宽松族服,抱着一束黄色菊花。
倚靠在墓碑上的慕浅脸上是未风干的泪痕,却在见到两人出现时拂袖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站了起来,注视着远处走过来的两人。
“墨景琛的事情我听说了。”
上官凤敏走到慕浅跟前,面色严肃而又惋惜的说道:“苍天无眼,让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就这么殒没了,实在教人惋惜。”
慕浅冷眼掠了一眼他身旁的澹台宇,目光在他暗红色族服停留了一秒钟,转而对上官凤敏道:“是惋惜还是暗喜?”
她轻嗤一声,“阿琛下葬的日子,我不想扰了他的清净。你们走吧。”
下葬的日子理应着装慎重,选择深色的衣服,最好是黑色亦或是白色衣服。
可偏偏她助手澹台宇身着暗红色印着暗纹的族服,岂不是在无端挑衅?
“对我成见这么大,是认为墨景琛的死于我有关?”
“虽然主谋是上官东城,但他背后有没有人暗中指使,尚未可知。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死者为大。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成见,我只是想过来祭拜而已。”
上官凤敏态度颇为友善,似有几分屈尊降贵的姿态。
“祭拜需要心诚。至于你们……”
慕浅背对着上官凤敏,站在墓碑正前方,抬手轻抚着墓碑冰凉的边角,“大可不必。”
“呵,不要以为你是族长的孙女就可以肆意妄为。族长放下身份过来祭拜一个死人是你莫大的荣耀,你……唔……”
语气嚣张的澹台宇出言不逊,尤其是对失去的墨景琛极大的不尊重。
慕浅猛地一个转身,手里一把折叠刀直接甩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反倒让大意轻敌的澹台宇没能及时躲开,被锋利的刀子刺进了他胸膛正中央。
受伤的澹台宇身子一僵,缓缓垂首,注视着胸膛上方正中央的位置,上面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如数没入,挡住伤口,反倒是血液沁出的速度很慢。
缓缓溢出的血液顺着斜靠装纸流淌而下,直接沁入盛开绚烂的黄色菊花中,将金色菊花染成了暗红色。
“唔……你……你……”
澹台宇抬眸看着慕浅,抬手指着她,岂料一张嘴说话,嘴里便涌出了血液,使得他开口说话发音都有些不清晰,反倒嘴里吐出了不少的血。
“慕浅,你疯了,竟敢对澹台宇动手?是不是想死?”
上官凤敏大惊失色,没想到慕浅竟然敢对澹台宇下手,着实在她预料之外。
她立马杵着手杖走到澹台宇面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对不远处的保镖喊了一声,“快来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说过,今天是我男人下葬的日子,我不想跟你废话。但你管不好你的下人,我来替你管!”
那把匕首是她来隐族之后每天随身携带的,亦是墨景琛送给她的匕首,让她以作防身。
毕竟隐族危机四伏,许是上一刻安然无恙,下一刻便危险突然而至。
只是没想到墨景琛送给她的东西,本想做留念的,可最终忍不住澹台宇的过分,逼她动了手。
在墨景琛下葬的日子穿红色衣服,肆意挑衅,对死者出言不尊,她着实不能忍。
实则,这股怨恨并非一时之气,而是长时间的积累,在某个点被触及,才会瞬间爆发。
“澹台宇是跟了我十年的助手,你对他下手,信不信我杀了你?”
上官凤敏气的紧咬后槽牙,浓妆艳抹的脸微微颤抖着,瞪着慕浅的眼神愈发的凶神恶煞。
“阿琛死了,上官云渺一年半载难以痊愈,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能苟且活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数。我无法保全我自己,更没法保全我的两个孩子,既然如此,我何惧之有?”
慕浅凛寒目光瞟了一眼被上官凤敏搀扶着缓缓倒下的澹台宇,“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她口吻冷若寒霜,虽身板憔悴虚弱,但长身玉立,微抬下颚,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气势,宛如炼狱走出的修罗杀手,无情无欲,满腹仇恨。
冷漠至极的姿态,恍若变了个人。
“族长,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叫了120,待会儿就到了”
远处跑过来的三四名保镖,距离他们不过十米之距。
慕浅眸光微眯,健步上前,趁着上官凤敏回头跟那些保镖说话时,俯身一把抽出澹台宇胸口上的匕首,紧攥手中,往后退了几步,一副防备的姿态。
匕首拔出的瞬间,发出细微的声响,随后澹台宇胸口血液如喷泉涌出,十分骇人。
“唔……额……”
澹台宇浑身虚弱无力,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哪怕胸口不停的涌出鲜血,他也没有力气去捂着伤口。
反倒是上官凤敏紧张不已,丢掉了受伤,单膝跪地在他身旁,伸手捂住他的伤口,阻止血液涌出。
“澹台宇,你给我撑住了!”
上官凤敏轻叱一声,蓄满杀意的眼神撇向慕浅,对过来的几个保镖说